且說賈璉這些日子和馮紫英之流走的比較近,這才剛回府便知道高文井也給自己送了帖子,賈璉看過便放在一旁,看著那張粉色的帖子,最後拿了起來見了張瑛說道:“我這有一張帖子,不知該不該去,還請表妹幫我參詳一二。”
頭一次見賈璉如此文質彬彬說話,張瑛笑道:“青天白日的做什麼怪。”說完拿過那帖子一看,看完後丟在桌角上,笑道:“二爺出門應酬交際是二爺自己的事,和我有什麼關系。”
賈璉湊過去拉著張瑛坐下,低聲道:“高文井成婚才多久就大張旗鼓納妾,不像話。”
張瑛笑著用食指你好!”
賈璉靠在張瑛身上,翻了幾頁書,悄悄說道:“你好像胖了。”
張瑛猛地起身,賈璉一個不妨差點掉在地上,張瑛拉了拉衣裙,朝著賈璉白了一眼道:“待會表哥一個人吃飯吧。”
賈璉上前一摟張瑛的小腰,取笑道:“其實正好,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賈璉說著便上了手。
張瑛一把打掉賈璉的手,杏眼圓瞪道:“瘦不瘦,胖不胖的和你有什麼關系。”
賈璉自知方才那話惹怒了張瑛,當下便陪了笑臉道:“好好好,是我說錯了話。”
“你們男人就是這般自以為是,說什麼女為悅己者容之類的瞎話,我看都是渾話。”張瑛說著,一張臉微微抬起,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貴氣,眼角撇著賈璉道:“我們女子愛不愛美,打不打扮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心思,和你們男人有什麼幹系,可你們男人非得編排出這些話來,弄得我們打扮愛美是為了男子,簡直是自戀過了頭,那就是自負。”
賈璉上前拉著張瑛附和道:“表妹說的都對,那些話我也不信,我也從來不說。”賈璉只覺得張瑛分外的明豔動人,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驕矜貴氣。拉了張瑛的手指輕輕放在手心揉搓著,張瑛漸漸緩和起來,沖著賈璉微微一笑,賈璉被張瑛這張臉迷了眼,靠著張瑛吃吃說道:“還請表妹大人大量。”說著便欺身上前,頭頸靠在張瑛身前。
張瑛被賈璉無賴的舉動給軟化了,推了一把賈璉道:“你要去喝喜酒,就去,不必事事回我,我信你。”
就這一句話,賈璉反手拉住張瑛,喜道:“家有賢妻!家有賢妻啊!”
張瑛推了一把,嬌羞道:“哪有這般誇贊的,說出去笑死人了。”
賈璉聽罷大笑一聲,遂拉著張瑛去了裡間。
且說初六那日,賈璉應約來了高宅,這才剛進門,便見著馮紫英衛若蘭李三等都在,這人來的全乎,瞧著不像是喝喜酒倒像是找了個地方聚眾說話。
賈璉坐在李三旁邊,李三搖著手裡的酒杯一杯接一杯,而嘴裡則時不時的捧一句衛若蘭,不過寥寥數語,那衛若蘭便張狂起來,言語間多有放肆,直指當今聖上得位不正。
席下數人盡皆拍手稱贊,馮紫英對著賈璉道:“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們這幾人家裡怕是都要誅九族的,要是賈兄怕了,盡可速速離去,我等只當賈兄從未來過。”
說起來,賈璉和馮紫英等聚眾多日,不過都是喝酒聽戲玩女人,今兒這話卻是頭一遭,賈璉心中明白,這是自己透過了考驗,當即便義憤填膺的說道:“男子漢大丈夫,行的正站得直,實話實說,又有何懼。想我等出身名門,都是開國功勳之後,可皇上卻偏偏敬重那些酸腐文人,哪裡把我們放在眼裡。”
賈璉這話惹得衛若蘭連聲交好,又引得幾位連連呼應,一時間眾人直指當今君臣離心,皇上任人唯親等等。
最後一行人喝酒到半夜,這才見著一身著桃粉衣裙的女子過來敬酒,賈璉假意賀喜了下,便和馮紫英等人拜別而去。
且說賓客剛走,王熙鳳身著大紅衣裳從外頭進來,一進門對著那女子便狠狠白了一眼,轉而看向高文井道:“你還真敢幹。”
自王熙鳳放印子錢被高文井發現,鬧開後,兩人至今沒有和解,如今高文井又大張旗鼓的納妾,著實惹怒了王熙鳳。王熙鳳本意去王家請王仁給自己撐腰,可那王仁不但不幫著王熙鳳反而說什麼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之類的話,著實把王熙鳳氣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