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對賈府怨念頗重,這些年賈赦都不敢正面對上張大人,賈璉卻不知道這些,還賴在老太太這邊逗樂,陪著老太太吃過了晚飯,又說了好一會話,便聽著外面丫頭傳話,說是老爺來了。
賈璉起身站在一旁,便見著一位穿著素緞便服,眼神清明,面色清秀的中年男人而他身後則跟著打過照面的李夫人。
“賈璉見過舅舅,舅母。”賈璉猜出這人便是張大人,當即便恭敬的作揖。
“時候不早了,你怎麼還在這,還不快回自己家去。”李夫人心知自己夫君心情不好,便有心讓賈璉早早退走。
“侄兒這不是想念外祖母,有擔心表妹,這才留到現在,實在唐突了。”賈璉哪裡會聽不出李夫人的語氣,況且就那張大人的臉色也足以表明他對自己如何不滿。
“站住,我讓你走了麼。”張大人看著往外走的賈璉,眼神像刀子一般,活活的吧賈璉嚇的後退半步,都說文人殺人不用刀,看來這話是真的。
瞧著賈璉那低著頭往後縮的樣,張大人的火氣陡然竄了上來,朝著他便怒喝道:“你一個國公府的嫡子,整日裡不幹正事倒也罷了,怎麼竟然還敢招惹未出閣的姑娘,你難道不懂男女有別的道理麼。”
“夫君慎言!”李夫人臉色一變,猛地制止。
可眼下已經晚了,老太太雖年紀大了,可方才聲音實在太大,雖隔著屏風,可還是把方才那話聽得清清楚楚。
“出什麼事了!”老太太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張大人一臉的後悔,瞪了賈璉一眼,低聲道:“母親,就是孩子看不慣賈璉每日遊手好閑,說了他一句。”
啪的一聲,張大人繞過屏風,看著久病的老太太靠在軟墊上,地上碎了一個香爐。“你正當我病糊塗了不成,到底是什麼事,老實說一遍。”
老太太是個嚴母。自幼對兒女便是管教頗嚴,張大人被老太太那雙眼睛一看,很自然的便把張瑛今日的遭遇說了出來,最後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想著自己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竟然這般怕自己母親。
“璉兒過來。”
聽著老太太招呼自己,賈璉猶豫了下,便走了過去,老太太臉色暗黃,眼眶深陷,此時把賈璉從頭到腳都看了一遍,活像是在待價而沽。
賈璉來了兩次,都受到老太太的親切招待,便覺得老太太是個再慈祥不過的,如今卻被老太太這般看著,一時間接受不過來。
“你覺得瑛兒如何。”老太太這話並不像問話。
賈璉順口便接到:“表妹秀外慧中,一身書卷氣,自然是極好的。”
“好。那你暫且在這邊住一晚,明日就讓你舅舅帶著你回賈府,把你和瑛兒的婚事定下。”老太太說完,便閉了眼睛,似乎是極累。
張大人當下便急了眼,可面對自己的母親他敢怒不敢言,只偷偷看著自己夫人,李夫人這幾年頗得老太太看重,眼下便往前走了兩步,略帶遲疑道:“母親,這事是不是倉促了。”
老太太仍舊沒睜眼,聲音低啞暗沉的說道:“今日瑛兒落水,你們覺得這事明天會不會傳遍京城貴婦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