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當地政策,她姐姐去了農村,她是可以留城的。家裡也開始為她的工作籌謀了。
因為還不到招工的年齡,這兩年她要在家裡待業。
她母親沒有工作,在家裡架起了一臺縫紉機,給街坊加工些縫紉活。
母親是個很會鑽研的人,對每一塊布料都會按不同的人設計出她以為最適合的款式。
現在,在這一帶,她做的衣服常會引領當地潮流。
父親讓柯凌在待業的日子裡跟母親學做裁縫。
柯凌沒有理由反對,表面上是應承下來了,但心裡卻總放不下對糧食的掛念。
兩年後,她做了一個讓家裡人無法接受的決定,要隨當年下鄉的知情去雲南農村。
父親非常生氣,把她關了五天。
母親見女兒在房間裡不吃不睡,急得和父親大吵了兩回。
女兒這是要絕食了。
第六天,母親把門開啟了,說讓女兒自己選擇以後的道路,但不要後悔。父親的工作她會去做的。
果然,女人是降服男人的天然工具,父親同意了。
這一年,柯凌十六歲。她跟著一批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城裡孩子來到了雲南的一個四面被大山包圍的村莊,富貴大隊。
剛聽到這名字,知青們不覺失笑,這也太有封建餘韻了。
新社會的社員怎麼能盼望大富大貴呢?
柯凌後來才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就是盼望的東西往往都是當下最缺的。
這富貴大隊八百多戶人家,四面都是大山,只有一條山路通往外面,離最近的集市也有十多公里的距離。
大隊以種植橡樹為主,能種糧食的土地很少,在橡樹林的邊角也種一些芋頭等作物。
這一批知青共十七人,大隊沒有安排集中的知青點,都分散在社員家裡住宿。
柯凌的房東是一戶六口之家。一對中年夫妻加上他們的三女一子。
從第一次進村開始,這些城裡姑娘和小夥就一路抱怨聲。
他們來的時候是秋天。接他們的拖拉機篷布上停歇著好幾只花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