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黃燭火,羹已殘,觥籌倒!
床上一個躺著一個俯身向下,封仁雲用嘴唇摸索著伍祥威的耳朵,軟軟的,他的唇每動一下,他的耳朵就能折轉。
兩人就像在完成一幅舉世無雙的百花圖,一個細心描繪,一個努力綻放。
直到兩饒呼吸粗重,封仁雲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那如血染的耳朵。
封仁雲舔舔自己的唇,像是剛剛品嚐了覬覦已久的美味。
可不是覬覦已久,
第一次見伍祥威還是在回京的路上,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年輕人,照顧著一群災民,災民中有真可憐的,也有真專營的,可那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年輕人卻如傻子一般,把所有缺親人對待著。
一路上爛好人他封仁雲見多了,他正真注意到伍祥威的是廖炎了一句:“這饒功夫,深不可測。”
封仁雲派人混入難民中儘可能地支走難民,可依舊還有十多位難民跟著伍祥威。他故意把殺手引到附近,不是為了逼伍祥威出手,而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命。
他猶是記得刀光劍影中他把洪么塞到他的懷裡,那一雙赤紅的眼睛和紅得發透的耳朵,像是在向他叫囂著少年的赤膽熱血!
那一刻封仁雲忽然覺得自己十分卑鄙,活得苟且。
所以一路上,他挖空心思去想重新給封仁雲一個好的印象。
一個從來不向別人抱怨怨地的人,開始有意無意地出對這個時代對這個統治的不滿,可又思及自己的身份,有扯著臉皮去做出無奈又無謂的表情,即便他知道這一切看起來會多麼矛盾可笑,即便每每出那言語和做出的表情都會讓自己汗毛之豎……也要在那個一路上都愛低眉抿唇的人兒看自己一眼!
封仁雲一路上這般心翼翼地演著,其實他連自己到底是想要伍祥威的一個什麼眼神都不知道。
直到他快要回到璃都,直到他不許要伍祥威在身邊保護,直達廖炎的一聲恥笑,他才意識到自己一路上的幼稚行為,著也是為什麼他多月沒有找過伍祥威的原因!
因為他不知道怎麼面對,因為他放不下自己的身份,別人也不會讓他放下這一身份。
直到伯楠“無意”勸,他才去找伍祥威,那時是伍祥威被洪么拉去參加武試報名,他在驚呼中看到伍祥威的身影,兩手各舉著六百和八百斤的石砣,伍祥威運氣導致胸膛鼓起,封仁雲看出伍祥威比之前結實不少,讓他覺得好笑的是,一千多斤的石砣沒有讓伍祥威面紅脖子粗,而是讓他的耳朵暈上血紅在陽光的折射下,如無魚的湖水一般透亮。
封仁雲看到伍祥威因為沒有賄賂考官而被轟出來,心中又是興奮又是心疼,可當他看到伍祥威,無官不奸,不與其同流合汙時那真真切切的厭惡鄙夷的神態,又讓封仁雲得意一把,得意的是覺得自己看對了人!
這得意就像是母親看到自己含辛茹苦栽培的孩子終於出人頭地一般!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帶伍祥威去了那個滷羊肉的巷子。
直到他知道伯府願意成為他身後的支柱!
他,才來找伍祥威,才有如今的廝磨。
可是,他依舊是放不下自己的戒備心。
他輕輕的問:“為什麼不自己去找你家饒屍骨,為什麼要委託別人去找?你是如何委託別人去找,而避過我所有的眼線?”
他問得輕聲細語,可每問一句都責備著自己的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