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道:“知道主子在城西有別莊的人寥寥無幾,屬下懷疑,是許姑娘。”
“不可能!”赫連鈺當即否定,許茂是個愛花之人,許菡就必定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況且,憑他對許菡的瞭解,那姑娘不會這麼快就去他的地盤。
這件事,一定另有內情。
那些花草,是他收集了多年的珍品,就這麼被人毀了,說不心痛是不可能的,但赫連鈺向來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所以即便心頭憋了火,他也不會輕易讓人察覺。
故而,在見到赫連縉的時候,赫連鈺又恢復了一貫的溫潤,給人一種君子如玉的感覺。
“二哥最近出入皇宮頻繁,想來過不了多久就能上朝議政了吧?”
赫連鈺是在御花園碰到赫連縉的。
赫連縉心情不錯,別人不知道,他卻是最清楚的,赫連鈺已經被接二連三的糟心事兒逼得滿腔怒火了。
前世做君子的是他,赫連鈺表面恭維,背地裡卻時不時給他放冷箭,他全然沒察覺到,一直到赫連鈺登基,娶了許菡為第二任皇后,他才幡然醒悟,自己一直以來都被赫連鈺當成跳板了,包括在許菡這件事上——原本與許菡通書信的是他,結果三番兩次去見許菡的人卻是赫連鈺那個時候奪嫡激烈,赫連縉為了不讓大皇子赫連洵和六皇子赫連睿抓到把柄,不敢輕易出宮,很多事都只能委託關係最好的兄弟赫連鈺)時間一久,許菡自然而然就把赫連鈺當成是跟她寫信的人,他白忙活一場,到頭來反而給赫連鈺這個偽君子做嫁。
這一世,讓赫連鈺做君子,他來當一回真小人。
嘴裡叼著根草,赫連縉眉眼間全是懶憊,“你見過哪個天天捱罵的皇子上朝議政的?”
赫連鈺眸光閃了閃,想來,這位剛才在御乾宮又捱罵了。
從他性情大變以後,來御乾宮的次數是越來越多,但沒有哪次是討父皇高興的。
輪功課,他不及自己。
論城府,他沒自己深。
論如何處理與朝臣的關係還不會被人詬病結黨營私,他沒有自己在行。
赫連縉通身上下,除了那張妖孽到讓女人自慚形穢的臉,沒有一處是比得上自己的。
這麼一想,赫連鈺鬱悶了一早上的心情頓然開朗起來。
“二哥也別太介懷,父皇說你兩句,是為了你好。”
赫連縉笑笑,“那以後,我也讓父皇每天說你幾句?”
赫連鈺一噎。
“有事,告辭。”
簡短几個字說完,赫連縉頭也不回地朝著宮門處走去。
赫連鈺還立在原地,之前的溫潤眼神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望無際的深邃。
很多時候,他都在懷疑赫連縉是裝的,可是不管派出多少人去查,都查不到赫連縉背後有什麼動作,更查不到他有什麼勢力。
所以他才會一再的放心,更沒有把毀他花草這筆賬算在赫連縉頭上,而是把苗頭掃向了大皇子赫連洵。
六皇子赫連睿母族倒塌,他如今已經完全沒有了奪嫡的資本。
赫連縉這邊,暫時可以放心。
那麼現如今唯一一個對他有威脅的,就只有大皇子赫連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