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奴,知道為什麼今天要帶你來這裡嗎?”
“草民不知道。”
“不知道?好,我會讓你知道的。你近來多次進出皇宮,高貴鄉公有沒有讓你帶過什麼東西出去?”
王阿奴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曹髦的確沒讓他帶任何東西出去,於是坦然的回答:“沒有,我就是個醫師,過程中他賞過我兩次銀子,每次都是十兩,但是也不讓出門,所以分文未動,現在還在屋子那個包袱裡。”
對於這二十兩銀子,審訊的人自然沒有任何興趣,直接把話挑明瞭:“他有沒有和你說過什麼話?”
“說過什麼?”王阿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經常說啊”。
那個人立刻來了精神,把身子挺的更直了一些,頭微微往前一探:“說了些什麼?”
“就是身體哪兒不適,吃飯吃不下,睡覺睡不著什麼的。”
“你在耍我,是不是?”
王阿奴立刻明白了,對方最想聽的,是最後一面時,曹髦交代的那番話。
想到了這是那個瘦弱少年的最後囑託,咬牙回答:“其他真的沒和我說過什麼。我就是醫師,他們談事情,插嘴都不讓我插嘴。”
“年輕人”,問話的那個男人,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走到王阿奴的跟前:“忘了告訴你,我叫董新齊,在這裡當差,也有十幾年了,到這裡的人,有的人,骨頭軟一些,不用上刑,就什麼都說了;有的人,骨頭稍微硬一點,不過沒用。只要我想,有的是辦法讓人開口,你知道嗎?”
“我知道。”
“年紀輕輕,又不是鋼筋鐵打的身子骨,何必為了一個已經不在的人,受無謂的皮肉之苦呢。”
“他真的沒和我說過什麼,更沒有讓我帶什麼東西出去。”
聽到他這句話,董新齊便不在言語,回到位置上,對著身邊的兩名看守,微微的示意了一下。
那兩人立刻上前,開始用刑。
這個刑罰,用料很簡單,兩根不粗不細的線,外加一個竹籃子和幾塊石頭。
線掛在屋樑上,兩頭分掛在兩邊,王阿奴開始以為自己要被吊起來拷打。
等到看守拿著線頭走近自己,他才看清楚,不是他想象的這樣。
看守手中的線頭,又分為十來根細線。
只見看守把每根細線一一對應,分別系在了王阿奴十個手指頭的關節處,線的另一頭,則掛了個竹籃子。
董新齊看到看守們前期工作已經準備好了,又發問:“年輕人,誰都知道,醫師的手,是用來把脈的,需要保持異常的敏感。這套刑罰,可能都用不了一頓飯的時間,你這輩子,就永遠都不能再把脈了。說不說,自己想清楚一些。”
王阿奴突然有點害怕,心想就那幾句交代,說了應該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