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輕輕將手的羊皮卷展開,裡面一行行工整的楷全部顯露在蔚兒面前。
“這是一些擁護我的大臣所立下的字據,你看這邊的印章。”說罷,夏侯羨指著羊皮卷最右下角的密密麻麻的紅色印章,大概有十幾個,全部疊蓋在一起,他一個一個指著:“這是趙相國的印,這是內閣學士的印,這是陶尚的印,這是……”
“為何將這些事告訴我?”還未等他說完,蔚兒先打斷了他。
“你可算是開口了。”夏侯羨戲謔著收起手的羊皮卷,嘴角勾起一抹笑。
蔚兒知道既然已立下了這些字據,只能說明,他夏侯羨的野心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快了……
“你打算什麼時候造反?”她突然問道。
夏侯羨瞳孔驟然一縮,眸色有些凝結:“下個月。”
“這麼快。”蔚兒回答的也很幹脆。
“是啊,有些快嗎?我倒嫌晚呢?”夏侯羨摩挲著袖口的織雲花紋,總有一天,自己身的繡紋會變。
屋內有些靜,他們的談話有些尋常,若別人不知道,單單看他們的語氣神情,只會覺得他們所提的話題不過是個平常事,卻不知他們所言,竟是這般謀權造反之兇事。
事成,則坐享天下;事敗,則唾罵千古。
過了一會兒,夏侯羨又靜靜開口道:“我已叫奚初將一切安排好了,日子定在七月十五,那天皇家祭拜黃陵,我讓奚初將你送出京都,一旦事敗,你也不會被連累,到時候去哪兒,西岐還是其他地方,一切隨你心願。”
蔚兒愣在原地,內心如同熱火烘烤,又如寒冰凍結,只覺得鼻子微酸,眼眶開始變得熱乎乎的。
窗外,夜色如水輕輕洩出,夜風攜著一股清涼,迴旋在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