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開霽恍惚間想到。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見對面之人模模糊糊的回答傳來。
“不是說好了嗎,不問對方回答不了的問題。”祝聞祈回神,朝著林開霽舉起酒杯,笑著道。
“抱歉……”林開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同祝聞祈碰了杯,“但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
“你說。”祝聞祈爽快道。
若是再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他就把林開霽打暈了塞到林沐同屋子裡,讓他倆自行解決去。
“祝道長有沒有想過,若是有天再度重逢,會和他說什麼?”林開霽這次提問顯得很認真,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祝聞祈愣怔片刻。
說什麼呢?
說自己在這裡過得還不錯,說自己還在努力尋找當年滅門的真相,說自己現在已經學會了怎麼做酥酪……說當年的那個吻,是出於本心。
可婁危呢?
還願意再見他一面嗎?
他不敢賭那個可能性,害怕再見面時,發現從前的那點念想在經年累月下早就被蟲蛀空,迎接他的只剩下恨——
既然如此,還不如不見面的好。
那些不曾說出口的話,也一併腐爛在土壤當中,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宿。
思來想去,好像只剩下最俗套不過的想法。
祝聞祈笑了笑,語氣輕描淡寫。
“祝他歲歲平安,也不要再想起我。”
……
一直喝到後半夜,兩個人都有些醉了。酒壇子裡幹幹淨淨,連一滴酒都沒剩下,祝聞祈勉強打起精神,推了推已經趴在石桌上的林開霽:“醒醒,馬上天亮了。”
天空逐漸泛起魚肚白,點點星辰隱匿在其中,已經看不太清。
林開霽臉頰上還帶著兩團酡紅,迷迷糊糊被晃起來,身上的酒氣彷彿要沖天:“遭了,等會兒林沐同醒了之後怎麼和他解釋?”
思緒像是生鏽般,大腦已經成了一團漿糊,祝聞祈認真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對策:“你還是盡早招了吧,說不定還能留個全屍。”
林開霽絮絮叨叨:“祝道長怎麼這樣?我們不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
“你只是暫住在這裡,沒到那地步。”祝聞祈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
林開霽還想再說什麼,院落外卻突然傳來一陣奇異的動靜。
酒意瞬間散了些,祝聞祈微微蹙眉,目光落在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