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五六秒,鏡頭等的不耐煩,他才緩緩答道:“——to reber the ‘ost’”
第一次看這段採訪時,喻氤心中沒有多少震動,那時她對聞勉還是有怨氣的。盡管她盡量裝出一副成年人處理感情的樣子,一旦和聞勉單獨相處,總是會忍不住露出尖銳情緒。
半年之後再看,已是另一番心理。
喻氤有時迷茫,如果沒有中間分開的那兩年,她和聞勉現在會是什麼樣?
爆肚店的老闆左腳翹右腳,坐在店門口納涼,見喻氤盯著會所沉思,扇子扇了扇,朝對面努努嘴:“瞧瞧,舊王府改的會所,光是一個地下停車場就修了一個億,同在一條衚衕裡,我這小店兒不及人家一個院兒大,我每天往這兒一坐,我就盤算裡面的人得多有錢。”
喻氤驚覺對方在跟自己說話:“什麼?”
老闆爽快地笑:“就是想告訴你,年紀輕輕,只要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什麼煩惱都不是事兒,甭空想,崩攀比,你現在擁有的就是最好的。”
喻氤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對方把自己的失神理解成了什麼,不過大爺話糙理不糙,人不必為已發生和未發生的事多費心神,她和聞勉的當下就是最好的當下。
想著反正夜裡衚衕也清淨,喻氤幹脆拉了個板凳,跟老闆一起坐在檔口閑聊。
北京這個地方很神奇,北京的大爺大媽更神奇,不管是誰到了跟前,都能不卑不亢嘮幾句,秋秋曾羨慕地稱之為首都水土養育的底氣。
沒聊多久,西北拐角有車開上來了,想是裡面散場,各自乘車離去,喻氤往爆肚店裡走兩步,怕叫人發現。
正準備給聞勉發個訊息,他的身影從衚衕口出現,後面跟著陳生。
喻氤探出頭去招招手,聞勉的腳步明顯加快,到最後竟然小跑了起來,陳生“哎”了一聲,小聲抱怨:“急什麼呀,你在這她還能跑了不成?”
聞勉充耳不聞,略略低頭走進爆肚店狹小的單人門,“不是讓沈則川去接你回家了嗎?”
喻氤笑意盈盈地說:“可是不想在家等,我想早點見到你。”
她很久沒有這麼嘴甜過,聞勉有幾分被砸暈的茫然,看向裡頭還在打包烤腸的小餘,小餘哪敢直說哥你已經全暴露了呀,只能打哈哈:“喻氤姐今天心情好,哈哈。”
陳生終於慢悠悠趕上來了,進門先沖喻氤打聲招呼:“恭喜啊小喻。”
在外面不好說透,知道是賀他倆領證就成。
喻氤點頭謝過,拉過聞勉的手做主告辭:“那我們就先走了。”
陳生:“哎,我還沒說完呢。”
喻氤:“您也喝了酒,早點回去睡吧,明天還要啟程呢,飛機上說吧。”
小餘見縫插針:“那我也回去了啊聞哥。”
聞勉只來得及說句“辛苦了”,就被喻氤拽出門去。
留下陳生原地納悶:“不是都結了嗎?怎麼一個二個跟剛談上似的猴急?!”
這個問題聞勉也想知道,他被喻氤牽著塞進副駕,仍然處於沒摸清情況的狀態,加上喝了酒沒那麼清醒,本能地思考自己這兩天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答案是:沒有。
那喻氤為什麼這麼反常?
聞勉不動聲色地觀察喻氤的表情,但她一如既往,甚至行事更溫柔細致,她關上車門,用手背貼貼他的臉,溫聲細語:“難受嗎?”
聞勉頓了頓,快速計算自己喝了多少酒,理論上有多濃的酒味,最後放鬆肌肉,讓身體呈現酒後松懶的狀態,“有點。”
喻氤皺眉:“總局的人很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