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是吧?”喻氤斜挑眼瞧他。
“怎麼會?”聞勉輕曬,伸出三根長指信誓旦旦:“我保證,我只是想幫你。”
喻氤將信將疑地打量他,心裡又有點掙紮,聞勉畢竟是在法國住了兩年,和杜布瓦兄弟拍的《無聲之夜》也是全法語,語言上應當很熟練。
車裡安靜了兩秒,喻氤回憶著昨天學習的內容背出一句長句,其中幾處小舌音都有卡殼,背完她立即觀察聞勉的反應,如果他笑了喻氤發誓將再也不會相信他。
出乎意料,聞勉聽得很認真,側向她的面容放鬆而專注,精準地重複出幾處發音別扭的音節。
見他有點真本事,喻氤放下別扭,跟著他讀。
“rrrr”
“h……hrrr”
“rareriroru”
”haheihi……嚯呼?”
喻氤越念越小聲,她發現自己念著念著變成中文了,正難堪,眼前光線一暗,聞勉從座椅靠背伏起身,伸出指尖輕輕搭上了她的喉頸,說道:“這裡的震動放輕。”
喻氤睜圓了眼,直直望著他的面孔,聞勉似乎沒有察覺這姿勢有什麼不對,壓了壓指腹下的肌膚,催促道:“再試試。”
不知道為什麼,喻氤感到有些口幹舌燥,舔了舔唇心,強自鎮定地又唸了一遍音節。
“rareriroru”
細麻的震動自他觸碰的一小片面板傳開,她眼神不敢亂瞟,軟趴趴地盯著他的大衣領口,“這樣對嗎?”
聞勉濃睫掀起,看了她一眼,矜持地落回她纖細的脖頸,輕聲:“舌頭放正。”
喻氤難耐地貼緊椅背,外衣口袋裡有什麼東西鉻著了她的小腹,是那盤燒錄了聞勉和她睡覺樣子的錄影帶,只要她稍微動一動,就會從口袋裡劃出來,叫他發現。腿上貼著的藥貼也在暖氣和人體體溫的作用下開始發熱。
時間變得異常磨人。
喻氤試圖把注意力集中在學習上,對,這是正常的口語學習,沒什麼好胡思亂想的。
她放慢語速,矯正口型,“ra—re—ri——”
喉間卻忽然一鬆,是聞勉松開了手。
他面不改色地退回到他的座椅,“嗯,差不多就是這樣。”
“好,”喻氤如臨大赦,再大的醉意也嚇醒了,藉著撥頭發的動作定了定神,“我回去之後再練練。”
聞勉平穩道:“不急,慢慢來。練口語最重要是開口說,正常的人知道你是外國人,是不會為發音不準確而笑你的,別害怕。”
喻氤說了聲“好”,怕他又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挑開話題說:“你,你和我聊聊杜布瓦兄弟吧,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