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控訴未免就有些過分了。
她思考了一下為什麼會提出這個問題,以及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他們兩個之間的氣氛會變成這個樣子。
是她此前溺愛的問題嗎?
原本的晏秋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的。
一隻只能全身心依賴她、脫離她給予的權利在上庭區甚至連一隻流浪狗都當不了的小狗,他就算得寸進尺,又能囂張到哪兒去呢。
……不過現在她在反省了。
在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些溺愛過頭了。
實際上,現在的林暮川看起來也依然是毛絨絨的狗,只不過體型巨大,單是影子似乎就足以將她淹沒。
於是晏秋覺得自己足夠冷靜,判斷也足夠清醒,她鎮定了一下,決定還是先優先安撫這只似乎有點過度焦慮的狗:“……沒有。”
她這樣回答說,同時感覺到自己腦後那一片用來支撐脖頸的軟墊高度正在下陷——因為林暮川的手臂撐在了那裡。
“是嗎。”林暮川的回答聲依然很輕,他低下頭看著她,露出一個柔軟的微笑:“但我感覺那位先生似乎沒什麼實感?”
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才接著說。
“我也沒有。”
……
晏秋沒有動。
此時的林暮川與她靠得很近,他的影子寬大,距離近到她可以隱隱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溫度,以及無比熟悉的香氣——和自己幾乎完全一樣的氣味,熟悉的洗衣液、家居薰香,各類各樣屬於家的氣味,這氣息令她總是不自覺地鬆弛下來,很難提起抵抗或是防備的心思。
是什麼沒有實感呢?
晏秋的眼睛是漆黑的,深沉如潭水,溫靜而沉重,她幾乎被影子完全吞沒了,但還是輕輕嘆著氣,然後很好脾氣的,順著小狗的心意,很耐心地反問道:“那怎麼辦呀?”
螢幕投下的光線柔和,連帶著映出的影子也不是格外的清晰分明,此時沙發上的陰影似乎也有著毛茸茸的輪廓,林暮川不再說話了,晏秋感覺到自己的膝蓋內側被撐在了另一條肌肉緊實的大腿上,影子垂下來,進一步包裹住她,要她不去看影子之外的世界。
一隻手伸到她的胸前,輕輕拽走了那隻礙事的抱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