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唇齒間發出含糊輕.吟。
施針後的阮舒窈精神尚可,奇妙感覺從脖頸蔓延。
她目光迷離,身體的疼痛感似是逐漸消散。
“你會想我嗎?”他問的很輕。
輕到阮舒窈有些不確定,他會問出這個問題。
“……”
男子神色閃過一絲複雜,轉過臉喝幹碗中藥汁,低下頭輕吻著她。
一開始阮舒窈還沒意識到他話裡的意思,直到藥汁吮盡他還在深吻,回味過來才知,他所謂的想也有另一層意思。自披星殿那夜他們行了男女之歡,二人間那種微妙的疏離,便似泡沫被戳破。
“想。”阮舒窈聲音清柔。
爐中紅蘿炭燃得正旺,一簇火焰在微涼的夜風中猖狂跳動,熱浪蔓延至寢殿每一個角落。
燕寧輕顫著松開她,唇齒間的藥汁似是嘗出絲絲香甜:“想我什麼?”
“我想,你怎麼還不回來。”阮舒窈神情一晃,眸低泛起淚光:“要是不去打仗,就好了。”
燕寧垂下眼睫看她,好似觸上一片無妄深海,此時此刻她心裡想的,究竟是誰?
“是想燕寧,還是想沈毅之?”他問。
這是又在跟自己吃醋?
阮舒窈有些疲於應對,聲息微弱道:“我乏了。”
繁星灑滿天幕,皎月彎彎。
柔光四溢殿的寢殿內散發出淡雅清香。
身著粉色小襖的宮女在殿外立了半響,握緊手裡燈籠,鼓起勇氣敲了敲門,聲音依舊不敢太大:“稟殿下,公主備了晚膳,請您過去。”
螢亮燭火搖曳,阮舒窈純美容顏枕在他臂彎裡,他沉著聲音,生怕驚擾了這份恬靜:“孤已歇下,改日再去。”
殿外宮女壓低腦瓜,怯懦應了句:“是。”
時光靜謐流逝。
迷迷糊糊中阮舒窈聽到水聲,手掌往身側摸去,床榻上只自己一人,她睜開惺忪睡眼,頭腦有些昏沉。
“你醒了,餓不餓?”燕寧穿著單薄中衣坐在床沿,身上氤氳的霧氣似是剛沐浴完,清雅香味旖旎。
阮舒窈眸光微爍,小幅度搖了搖頭,撐著身子坐起,睡了一覺感覺恢複許多,看天色尚早,揉揉酸脹的手臂,雙腳落在地上,低頭找著鞋襪:“我該回去了?”
“已派人到沈府報平安,你暫時住宮裡。”燕寧拿來大氅披在她身上,話裡的意思不像是商量。
傳侍女的空隙,阮舒窈梳理思緒,按照原定計劃,攻打緬因大約需要半年光景,來年開春才能回城,如今卻是足足提前了一季,屠城令之事在雲州城也有傳言,眾說紛紜她實難辨別,想著回去先跟兄長問個明白。
記得自己與陳夙正被王宗瑞追殺,是燕寧出現救了她,卻不知陳夙與王宗瑞是如何?
她受了王宗瑞一掌,若不是董鶴年施針,也不知能不能保住性命,昨夜實在無力,問了兩遍,也沒個回答,現下清醒許多,再不能被糊弄,堅定問道:“陳夙,陳將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