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重要的場合沒能控制住自己,把她弄成這幅模樣。
“……”她指尖試過眼角,轉身拾起衣裳細心穿戴,外裳穿好了,複雜的發髻卻難以複原,望著銅鏡裡玉軟花柔的可人,好似方才發生的畫面,在銅鏡中又演了遍。
鹿酒確會勾動春蠱,然浮屠寺一行,她已學會如何靜心,如果他沒尋來,至少她能捱得住。
燕寧不喜與旁人有肢體觸碰,可今夜,他捏住了王思研的手。
危機感使她心旌搖曳,亂了方寸。
先不說王宗瑞拿到賜婚聖旨,就是日後,若燕寧真娶王思妍為妻,那自己該如何自處。
她不敢再往這方面設想,也不願再去糾結燕寧沈毅之,為何忘記自己。就算他們不相像,也改變不了,他們本就是同一人。
她瞭解他身體的敏感,只要碰上去,他就會變得主動,主動到讓人招架不住。
緘默片息。
燕寧勾起她下顎,眸色落在那飽滿殷紅的唇瓣上,抑制住想要再次吻上去的沖動,心裡癢得不行,輕喚她:“阮阮~”
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她一時晃神,仿是沈毅之回到她身邊,[微醺日光落在少年肩頭,他摸了摸後頸,唇邊笑意比春風還要醉人:阮阮,你什麼時候才能改口叫我夫君。]
柔荑纖指覆上男子手背,嬌息清柔:“夫君~”
燕寧知道她在喚誰,手掌微僵,沉下眼瞳,厲聲道:“董鶴年何在?”
急忙趕來的董鶴年剛到殿外,聽見皇子殿下喊他,未及抹汗,拱手回應道:“臣在。”
車輪碾過細小石子發出單調摩擦聲。
沈慕時騎馬護在車攆旁,面上沉靜如水,寒意不散。
綢錦窗簾隨風飄動,淡淡清香彌漫,透過掀起的車簾,依稀可窺一抹絕色容顏。
阮舒窈累極了,若非兄長入偏殿接她,她今夜定然睡不成。
也不知兄長猜中幾分,他聽見自己對燕寧說的話,怕是比實際情況還要猜得多,惶恐中馬車搖搖晃晃,她力倦神疲,軟身靠著車窗,沉沉睡去。
皎潔月色靜謐柔和。
沈慕時抬頭,望著沈府牌匾矗立良久,敲了幾下車壁,裡面的人未應。
遲疑片霎,緩緩掀開車簾,一抹月色落在少女臉龐,她呼吸勻稱,睡得格外香甜。
她應是早就睡著了,沈慕時眉頭微緊,伸手輕輕推她,馬車一傾,少女柔軟身子直直撲入他懷中。
他愣在原地,指腹撥正歪倒的小腦瓜,眉頭皺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