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窈沒有更好的法子,只得應下此事。
老僧者第七次點燃無魂燈時,巖洞外傳來一陣巨響。
七七四十九日,僅僅過去了七日。
每日辰時老僧者到此燃燈誦引魂咒,午時回到佛龕後面歇息,此處為佛門禁地,外面的人找不到入口,只得製造些響動來逼寺裡和尚引路。
火藥的爆炸聲轟得阮舒窈有些耳鳴,她帶著些許怒氣飛身到巖洞外,發現領頭的不是旁人,正是北國的水師提督謝友亮。
再看向謝友亮身後的文臣武將,這才恍然記起,加上來時行程,離開帝都已有十日。
大祭司要她十日內,務必返回帝都,想是帝都發生了連大祭司也周旋不開的事。
在一眾和尚憤憤不平的目光中,阮舒窈硬著頭皮認下與這些‘惡人’相識,先發制人道:“爾等擅闖佛門禁地,實在無狀,還不速速離去?”
謝友亮面露難色,迎著風雪嚥下辯詞。
岸邊除了一些橫眉冷目的老臣,尚有幾個年輕官吏,譬如張軒、吳青芳。
白發老臣撫著先帝所賜蟒袍玉帶,布滿皺眉的手指凍得發顫,揚聲:“我等,要面見聖上。”
他們大張旗鼓地尋來此處,想是已然證實聖上行蹤,阮舒窈再不好裝糊塗,“聖上在此清修,諸位請回吧!”
“聖上果真要在此出家?”
阮舒窈微愕,立即否定:“一派胡言。”
“老臣求見聖上。”
“臣等求見聖上……”
地面冰霜堅固,這些大臣的膝蓋跪上去定是極不好受,萬一再有個好歹,實不值當。
見她皺眉,謝友亮旋即上前解釋一番。
原是長公主她慫恿聖上出家,是要獨掌大權,朝臣要她自省其過,還政給皇帝。
如此滑稽的構陷,這些人卻深信不疑,勢要面見聖上,接天子回朝。
阮舒窈道是:“聖上在此醫疾,離開不得,倘有半點差池,誰能擔待得起?”
就這麼輕輕一嚇唬,他們便吵了起來。
激昂顫抖的聲音交織在一起,無非是覺得她一個女子,用了些手段矇蔽聖上,執掌北國朝政,老臣們萬死不屈。
也有為她說話的人,說她多次救聖上於危難,故得聖上看重,朝臣當與聖上一心,排除萬難,共同迎刃危機。
只是尚未見到的危機,在這些驕傲了一輩子的老臣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
甚至藉此炫耀起北國的神兵天將,仿是隻要擁有神兵力量,北國就能高枕無憂,輕易制裁任何人。
多說無益,阮舒窈令他們放了寺裡和尚,再不許他們喧嘩。
第二個七日過去,此間積壓的怒氣加之長公主多次來信施壓,又有幾個朝臣吵著要恭迎聖上回朝。
阮舒窈傳旨,聖上召見謝友亮、張軒。
本是想與他二人演一出戲,把鬧事之人搪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