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的人緩慢扭頭,表情難看又複雜,她現在的模樣,不可謂不體面狼狽,一同談事情的人見此狀況,都默然下來,互相對視幾眼,便告退出去。
瞧見他的厲色,阮慕胸口孤注一擲的勇氣瞬間消去了大半,惶恐起來。
“夫君...我...有事...”聲音已經不自覺地帶了些許哭腔。
剛剛回來的時候,她沒有難過,在外祖病情嚴重的時候,她靠一股勁撐著,在外面等待的時候,她一直焦急無比。
阮慕以為自己是堅強的,以為自己可以處理這些事情,以為她可以成為外祖的依靠。
可是,在看到崔煊的一刻,那是她的夫君,是曾經和她最最親密的人,那樣不分彼此的人,是她一輩子的依靠。
那些勇敢和力量好像頃刻被抽空,委屈和軟弱在這一刻盡數冒出。
幾乎沒來得及思考,阮慕的眼眶發熱發紅,一種酸澀的委屈從心底慢慢騰起。
“夫君...我...”她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以至於並沒有看到崔煊眼底的暗色和無奈。
人都走了出去,書房的門關上,只剩下兩人。
崔煊淡淡地坐下,聲音平靜,“什麼事?”
阮慕盡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終於,終於她可以和他說話,終於...外祖有救了。
“夫君...我...”
阮慕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崔煊反而已經先開了口,“你去看過崔央了?”
嗯?
阮慕頓了一下,她昨日才見過,彼時崔央很正常,還問她要了治咳疾的藥給...
阮慕大概知道,那是給那個年輕公子的。
所以...崔煊問這個做什麼?
崔煊的目光冷下來,目光充滿了審視,“藥是你給她的?”
阮慕點頭。
“為何?”
他的口吻沒有任何情緒和情感,反而充滿威壓,像審問般叫阮慕不舒服。
“她...她問我要。”她實話實說。
“她要,你便給?”崔煊的神色已經完全冷厲下來。
“我...若是夫君不喜,日後我便不給了。”阮慕遲疑著說。
崔煊差點氣笑了,雖然是笑,可那樣的目光,冷得叫阮慕有些不敢看,
“還有下次?”崔煊預期冷若寒冰。
阮慕實在不解,她做錯什麼了嗎?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