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李文軒睜開了眼睛,外面射來的光線,如同鋼針一般,刺在眼中,也刺在了心上,痛不可當。
“你——你醒了?”說話的人是丘山。
李文軒此時躺下的地方,就在自家屋後不遠。李文軒抬眼望去,剛好看到了自家破敗的屋子,也不及答應丘山,翻身起來,又向著自己的家跑去,“啊——爹,你在哪?”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嘯,李文軒站在屋子中央,呆呆的站在那裡。
丘山聽到李文軒的發狂的呼喊,心中也是一陣說不清的痛楚,慢慢的走到了李文軒的身後,想要用手拍拍李文軒的肩旁,可手伸出又收回,丘山像安慰著一個受了驚嚇小孩子那般,低聲說道:“你爹不在這裡,或許沒事,我們到附近找找……”
李文軒彷彿是看到了一線的希望,這就出門,向著一切父親可能去的地方去尋找,一邊找,一邊呼喊。李文軒多麼希望可以聽到一聲回答,盡管這一聲回答看起來是那麼的渺茫。
丘山這次沒有再喊李文軒,只是安靜的跟在李文軒的身後,僅僅是跟在李文軒的身後。
李文軒沒有停歇的尋找著,父親經常獨自練劍的河邊,與自己一同捉知了的樹林,時常一個人發呆的自己母親的墳頭……能想到的地方,李文軒都去過了,父親現在安危如何?自己該到哪裡去尋找,李文軒無力的坐在了河邊,將腦袋紮進了水中,好像這日夜不息的流水,能夠讓自己淩亂的思緒變得清醒。
“李文軒,我猜你父親現在應當已不在附近。”丘山不知何時就已站在了李文軒的身後,說道。
“那,在哪?”這是李文軒看到這一幕慘劇後第一次與丘山講話。
“你昏倒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整個村子……好像都沒留下什麼活口,所以,你父親現在有兩種可能,一是遠遠的離開了這裡,再有……再有就是可能被擒住了。”丘山小心翼翼的說著,生怕會刺激到李文軒。
“我該到哪裡去找?”李文軒冷冷的問著。
丘山說道:“看村子被毀壞的模樣,作惡的人肯定不是少數,你可還記得我們出城時遇上的那隊騎兵麼?”
這一言驚醒了李文軒,自己與丘山在廬州城被官差伏擊,店掌櫃的傷口,廬州渡的慘劇,那一隊騎兵……李文軒站起身,說道:“我這就回廬州城。”說罷轉身就要走。
“你等等,你瘋了嗎?”丘山拽住李文軒,他知道,李文軒如果這麼回廬州城,定然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李文軒胳膊一甩,甩開了丘山的手,說道:“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這便又向前走去。
丘山又攔李文軒,卻又被推到了一邊。丘山無奈,向著李文軒的背影大聲喊道:“我知道調兵手令是何人簽發,我也知道如何找到他。”說完,李文軒的腳步停了下來。
李文軒問道:“你當真知道。”
“嗯。”丘山說道:“廬州城郡守的張卿,不光是負責當地政務,也同時監管此地軍務,兵馬的點撥行動,都須得有他應允,廬州渡是不是被那些騎兵所毀,只要找到他,便可明白個大概。郡守府防衛森嚴,若是沒有我,你進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