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妘就知道她不願意說起這件事,隨即轉移了話題:“陛下年紀太小,太後攝政後我發覺當年雍王遺留開始暗流湧動,就多關注了些,一開始你打著綠蟻杯的名頭來時我就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當年裴宣將死,她深知她死後子書謹絕對不會放過當年她留下的部下,子書謹會殺幹淨她身邊的所有人,一直到把她身邊驅逐的一個不剩,只剩下她一人。
多麼恐怖的控制慾和殺戮欲啊,她不得不為這些將性命交託給她的人謀劃。
她將暗處的勢力秘密遣送出宮,收歸裴妘手下,沒有留給子書謹屠殺,算是給她們留下一定的自保之力。
“裴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地方,我派人監視你的時候發現還有很多人和我抱著同一個目的,有的來自宮中,有的來自荒漠,有的來自裴家本身。”
宮中子書謹,荒漠是裴廖青,裴家本身是趙姨娘和劉遠珍。裴宣不置可否。
“從此之後我就格外留意你,但真正確認是因為那根簪子。”
裴宣拈著青團的手微微一頓,顯得有些發愁:“忘了這件事了。”
“姐姐給我刻過小馬駒。”裴妘眨了眨眼,伸手從衣襟裡面拿出一隻小小的木馬,那匹馬正在低頭吃草,雕的活靈活現,看得出來被珍惜的妥帖的放著,用細細的繩子穿著掛在心口前。
裴東珠很喜歡小孩子,也很喜歡自己的小侄女,她的夢想不是當皇帝也不是當第一個打進皇城的王,她想當個木匠。
裴宣小時候經常被她抱在懷裡手把手教她雕刻一些小玩意兒,裴宣很有天賦,應該說在讀書以外的任何地方裴宣天賦都很不錯。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一眼看出雍王印的秘密。
可惜她九歲那年有了子書謹這樣一個嚴師,子書謹認為這些奇技淫巧難登大雅之堂,從不許裴宣浪費時間在這些上面。
裴宣一直覺得子書謹希望她能滅人慾,但偏要保留對子書謹的慾望。
很荒謬一件事,但子書謹始終矢志不渝的在堅持。
可能是堅信堅持就能成功吧。
裴妘得了疫病後被轉移至宮外,裴宣在宮中與子書謹周旋,百忙之中雕了一隻小馬駒送給了裴妘,希望那隻小馬駒能夠陪伴裴妘。
正的眼前這只了。
裴妘將馬駒在掌心握了握,又妥帖的放回心口,不由露出一絲淺笑:“若是子書珏知道你調換了簪子,大概會想剮了你的。”
“她想剮了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裴宣已經無所謂了。
知道她是裴宣佔據了裴歲夕的身體恐怕會氣的當場把這具身體肢解了。
子書珏可能是真的在子書謹的手下壓抑太久了,整個人都扭曲的不像個正常人。
“哪怕子書珏斂財有方,囤積多年,但最多隻能供給大軍不到一個月,她很快就會發現寶藏鑰匙是假的,拿不到前朝國庫的補給,大軍將很快將無以為繼。”裴妘輕聲道。
裴宣的手藝是跟著裴東珠本人學的,能夠騙過子書珏不假,但假的就是假的,打不開寶庫她很快就會意識到。
所以必須在子書珏反應過來前跑路,不然遲早得死在子書珏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