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張揚的顏色,除了子書珏也沒其他人敢了。
“裴大人。”那抹張揚的紫在她身邊堆疊,是子書珏彎下了腰,她的聲音幾乎帶了某種詭異的嘆息。
然後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你的腰一直挺的這麼直嗎?”
她其實也不想挺這麼直的,但她一彎腰子書謹就拿戒尺敲她的背,硬生生給她敲出了一副鐵脊背。
“也不是。”裴宣嘆了口氣,那口氣一洩她就跟戳破了的皮球一樣耷拉眉眼了。
跟子書謹對著幹跟拿頭撞牆有什麼區別?要是頂撞她有用,現在皇帝位置上的人就還是自己了。
她一耷拉眉眼就顯得格外沒精打採,還有點可憐,子書珏沒忍住笑了一聲:“這才對嘛,裴大人知道當面首最重要的一點是什麼嗎?”
沒當過,不知道。
裴宣看她,不想說話。
她這副怏怏的樣子看的子書珏搖頭:“當面首最重要的是討太後歡心,這世上願意給太後治國獻策的人可太多了,不缺裴大人一個,太後缺的是個熨帖的身邊人。”
她解下披風披在裴宣身上,俯身輕輕拍了拍她的肩,又為她拂去肩上落雪。
“太後缺的是一個知冷知熱,冷了為她添衣,閑時為她烹茶的人,裴大人若做的到又何愁仕途不暢不能家財萬貫呢?”
子書珏退開些許,笑意盈盈:“有了太後的信任才好辦事啊,裴大人。”
她的披風果然暖和,雪域來的紫貂一塊皮毛就是上千兩銀子,不暖和才是怪了。
怪不得這貨貪成這樣還沒被抓進天牢,有這個覺悟不青雲直上才是有鬼啊,怪不得是太後身邊 第一寵臣,頭一個的奸佞。
裴宣心悅誠服:“下官受教了。”
鄭牡丹看看人家,你真是八輩子拍馬也追不上啊。
我下次看見子書謹就撲上去抱住她的腿獻媚,說不定會因為太不像先帝被一刀放生。
“這才對嘛。”子書珏露出孺子可教也的欣慰眼神贊許的看了她一眼,這才揚長而去。
我就是想獻媚子書謹也不一定要,再說我都觸怒她了,還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兩說的事。
剛剛勇氣上頭也不覺得冷,現在一冷靜下來是真開始覺得冷了,裴宣哈了口氣,裹緊了身上的披風,今日大雪,再這樣跪下去說不定這兩條腿真得廢了。
裴宣低垂眉眼,不自覺的雙手交疊搓了搓雙臂然後閉上雙眼補充力氣,減少熱量消耗。
直到她發現不再有雪落在她周圍。
雪停了嗎?
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襲薄墨灰的雀金裘,內裳的蟬翼紗隱隱約約好似天邊一抹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