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帝年二十突發惡疾暴病而亡,未及等幼女出生,史書蓋棺定論,她的一生便這樣草草落幕。
鄭希言眼中起一抹晦暗:“你真以為太後待先帝情深義重?”
她緩緩靠近,肅殺的血腥氣隨之而來,眼眸中的嘲弄幾乎溢了出來:“你可知先帝是怎麼死的?”
我當然知道,我還經歷過了,求求你個烏鴉嘴趕快把嘴閉上吧,再說下去我怕我第二條命也保不住了。
裴宣還沒扶額突然傳來吱呀一聲,兩人齊齊回過頭,後殿小學堂的門被從內推開,子書謹站在階前,正冷冷看著她們。
裴宣跟個落湯雞似的,長發散落還跌坐在地,鄭希言一副親密至極的模樣湊到她耳邊。
子書謹面色驟然一冷:“未得有召外臣不可留宿宮中,平南王還不出宮?”
鄭希言第一眼看向了子書謹背後,小學堂不大,以前是裴宣上小課的地方,子書謹選的地方,四面環水只有一條棧道,派人把住棧道就無路可走只能鳧水。
裴宣倒不是不會,只是她只會狗刨動靜又大又丟人,所以很少成功跑脫。
四面環水的冬天真的很冷,裡面都是石板石桌,趴上去跟臥冰求鯉也沒什麼區別。
裴宣小時候身強體壯都受不了,別說裴靈祈身子骨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她打孃胎裡體虛,冬天早上風大一點都要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病很久。
“陛下已從午時到如今水米未進,太後難道還要相逼?”
快四個時辰啊,這大冬天的訓四個時辰那小不點真的能受得了嗎?
子書謹不為所動:“陛下頑劣,今日敢作弄文臣明日難保不會誅殺忠良,哀家懲戒陛下何時輪到平南王插手?”
鄭希言譏誚的冷笑了一下。
裴宣覺得她想吐槽誅殺忠良不是裴家人的拿手好戲嗎?裴宣很贊同,裴宣不敢說,以前鄭希言也不敢。
鄭希言以前還是個只想當將軍建功立業的好白菜,但她現在好像長瘋了,變成了殺人如麻的食人花。
但可能因為顧忌裴靈祈,鄭希言最終沒說。
“陛下幼年失怙,太後正言厲色,本王不想著陛下還有誰能想著陛下?早早就到黃土底下的先帝麼?”
裴宣覺得正言厲色這詞鄭希言還是美化了,她估計更想罵子書謹心狠手辣。
裴宣覺得自己真是了不起,簡直能當鄭希言的同聲翻譯了,轉頭就看見鄭希言冷冷瞥了她一眼。
“何況太後當真是因陛下頑劣,還是因為旁的什麼阿貓阿狗誰又能知道?”
說罷鄭希言旋身而起,湖藍色大氅捲起一片細雪:“陛下年少聰慧,本王一個外臣都能察覺不對何況陛下?”
裴靈祈這小破孩知道了什麼?所以才用的夾子,那她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還是單純報複一下我搶她母後?
裴宣心中一沉,旋即想鄭希言你挺機靈啊,這你都知道?
鄭希言直面子書謹當仁不讓:“先帝早逝,太後孀居已久,主少母壯,還望太後顧念陛下,莫要失了體統。”
這話說的很重了,幾乎在明指子書謹豢養面首,她好像就昨晚才去的紫宸殿把?鄭希言怎麼這麼清楚?
平南王耳目遍佈訊息靈通還是她今天早上跑路的時候被鄭希言聽出了不對?
鄭希言的武學天賦與裴宣不相上下,她們倆雖然在經史子集方面都屬於一竅不通半個文盲,但好在根骨都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