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劃過一絲尷尬,她看向帝瑾軒接在手中的長長冰淩,不禁責怪道“還不丟了,不冷?”
又沒戴雙手套,還要逞強?
帝瑾軒只是目光溫和的看著她,不辯解,亦不懊惱。
面對如此好脾氣的他,讓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才好了。她將鋤頭放下,用衣袖拂去他青絲上的雪花。
低聲道“每個夜晚,你都生怕我會凍著。可我……卻讓你捱了凍。”
看著他白皙脖頸上都有未融化的雪花,她鼻子一酸,冰涼的淚滴便順著眼角蔓延了。
“我身子熱乎,不礙事。”帝瑾軒伸手擁抱著她,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慰她道。
他曾經在雅間見到過一張i玉衡村的地圖,雖然他沒問,她也沒主動講。但他明白,那是她在求了顏風行後,顏風行畫給她的。
在顏風行告訴了這個好訊息給他後,他不禁感嘆道
“真難為她了。”
早還在她未入宮之時,他母後就曾讓人暗中打聽過關於她的一切。得知她有六年未露面過,還因此懷疑過她的身世。
如今的她,是否還是從前的將門千金季清歌?
後來她入宮了,他母後還當著她的面,說過她的不是。
之前的種種,她都未曾與他母後計較過,更未在他面前提及過。她都如此孝順的待他母後了,又怎能不令他感動呢?
看著季清歌在雪地裡,揮動小鋤頭挖藥草的根,他就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玉簫i吹奏起來。
寒風拂過季清歌白皙美麗的臉,她伸手擦拭了下額頭的細汗,剛俯身去撿藥草根時,就聽到了悠揚的簫聲。
每一聲,都似他的低沉男聲所道出的話語。
每一言,每一語,皆化作了漫天飛舞的雪花。它們彷彿能穿越白雪茫茫的玉衡山,穿越儼江,一直向北方的皇城飄去。
那兒,有一座繁華無比的古城,也有一座冷如人間地獄的宮殿。
宮殿中有他冷酷無情的大哥,還有他那位偏心的父皇,以及他那幽居在碧瑤宮的母後。
簫聲悽美,悲涼,夾雜著冬日的肅殺之氣。
她本來因為採藥還忙的汗流i浹背的,這一聽,就讓她心底頓生涼意了。
季清歌放下了手中的鋤頭,小心翼翼的把採集的藥草收好。裝入藥簍後,才揹著藥簍靠近他。
見他忘情的吹奏,她不忍打斷他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