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毓文膽戰心驚的看著面前這穿著戲服的女鬼,結結巴巴說道:“美……美女,咱往日無冤近日無讎,你……你別過來……”
女鬼泫然欲泣,哀慼的望著他,幽怨不已,“紅少爺,您不記得我了嗎?”
白毓文:“我……我之前從未見過你,而且你這都死了好幾十年吧?肯定也不是我害死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報仇要找對目標啊。”
女鬼頓時怒了,手上指甲爆漲,狠狠掐向白毓文的脖子。
她的力氣奇大無比,白毓文一個大男人都無力反抗,一旁的何舒舒早已經嚇懵逼了,更加不可能上前來幫他。
眼看就要被這女鬼掐斷氣,白毓文兩眼一翻就要暈過去,那女鬼突然把他松開了。有著長指甲的指尖輕撫他脖子上的淤痕,心疼不已的說道:“都是小鳳仙不好,一時忘記控制力道,掐疼你了吧?”
白毓文白眼直翻,這何止是掐疼,簡直快要掐死了好嗎!
女鬼湊到他面前,在他臉上輕輕吹了一口氣,輕聲說道:“紅少爺,既然你都不記得了,那我便幫你回憶起來吧。”
白毓文只覺視線模糊,慢慢的眼前一黑,徹底昏迷過去。
再次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坐在一張紅木椅上,身旁的傢俱古色古香,綾羅綢緞掛了滿屋,四處香氣襲人,鶯歌燕語不絕於耳。
前方一個偌大的舞臺,上面一個俏麗佳人,一個胡須大漢,正唱著《霸王別姬》的戲碼。
劍在手,
問天下誰是英雄。
人世間有百媚千紅,
我獨愛你那一種。
傷心處別時路有誰不同,
多少年恩愛匆匆葬送。
白毓文好像以自己的視角在看這場戲,又好像透過某人的眼睛去看恍恍惚惚,如同夢中一般虛幻迷離。
曲終人散,賓客早已離開,座下一人站起來,走進戲班的後臺。
白毓文跟隨他的視線,一起進到那雜亂的後臺,見戲班各人忙忙碌碌,卸妝、整理道具、換衣服等等。
那人一路走,一路打聽,“剛才演虞姬的花旦在哪?”
見他衣著尊貴儀表不凡,不少人都不敢隱瞞,如實相告。
於是這人進到最裡面一間化妝室,直接推開門進去。就見剛才在舞臺上豔冠群芳的名角,現在衣衫半敞,微露香肩,正咧牙咧嘴的給自己肩膀上的淤青擦藥。
見到有人進來,而且還是個陌生男人,這花旦立刻將衣衫穿好。本想生氣,但在這亂世之中,身份尊卑便如同雲泥之別,她一個小小戲子,什麼人都得罪不起。
於是客氣問道:“不知公子所來何事?”
來人穿著一身定製西裝,梳著小背頭,手上一管鼻煙壺,一根黑色柺杖,腳上小皮鞋油光鋥亮,正是時下最流行的紳士造型。當然,沒有相當的家底,也不敢穿這麼一身在外面晃。
將小柺杖往旁邊一放,他行了個標準的紳士禮,笑著說道:“不知姑娘芳名?今日聽姑娘一曲,覺得餘音繞梁不絕於耳,日後姑娘若繼續唱戲,必當時時捧場。”
小花旦羞澀一笑,“我沒有名字,戲班師傅給取了個藝名,叫小鳳仙,公子您喊我小鳳仙即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在下紅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