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田炆停下了腳步,有些猶豫的說:“恕我直言,如果二位不是雲石城的人,那最好不要幹涉這些事情。”
白茶:“田先生這話就有意思了,莫非田先生知道尊夫人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田炆低頭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沒有,我只是覺得,雲石城的事,還有王家的事,不是你們這些外人可以隨意過問的,說不定會惹禍上身。”
說完這些,田炆才繼續朝裡走去,一直帶著兩人來到了課堂裡。
田炆自顧自的收拾著桌椅,筆墨紙硯,再也沒有扭頭看向白茶和容若飛。
白茶看著田炆忙碌的身影,過了許久才開口:“田先生,恕我直言,尊夫人去世,可是我實在是在你身上看不出任何悲傷的情緒來。”
田炆正在收拾毛筆的手頓了頓,一滴墨汁滴在了他純白的衣袖上。
田炆輕輕放下毛筆,扭頭看著白茶,笑了笑:“既然你這麼坦誠,那我也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我和王二小姐,就是王沛甜確實是夫妻不錯,但是我們的關系,恐怕和陌生人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
王二小姐?聽到這個稱呼,白茶和容若飛不由自主的對視了一眼。
田炆自顧自的在其中一個椅子上坐下,然後示意白茶和容若飛也坐下之後才說:“我確實是娶了王二小姐,不過這些年,我們之間來往並不多,可以說,除了我們成親那日,我就再也沒見過她,這就是我為什麼要將書院搬到這裡來的原因。”
白茶眯了眯眼睛:“據我所知,田先生和尊夫人成親已經整整十年了,並且還育有兩個女兒,雖然你們一家人鮮少同時行動,但是您如今說你們沒見過面,這恐怕有些說不通吧。”
聽到這裡,田炆的表情有一瞬間的難堪,但是他立刻又恢複了平淡的樣子,說到:“是的,你說的都是對的,在外人的眼裡我們確實是這樣的一對夫妻,不過我們原本也就是假成親。”
田炆咬了咬嘴唇,好像是在猶豫著什麼,最後他索性把心一橫,把呢橫亙在自己心上十年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我從來沒想過要和王家扯上什麼關系,我那個時候一門心思都放在考科舉上,而且也另有未婚妻,但是有一天王家的下人來找我,說王二小姐要嫁給我,我被嚇了一跳,當然是立刻就拒絕了。”
“可是,第二天,外面就傳出來王二小姐懷了我的孩子,我整個人都懵了,那個時候我不過才”
田炆眯著眼睛做思考狀,努力的回憶著十年前的那個夏天,考試時間太長了,長到曾經他已經刻骨銘心的事情,如今只剩下不甚清楚的一些輪廓。
田炆想了半天才接著說:“才十六歲,哪裡經歷過這種事情,再加上王家有權有勢,他們說孩子是我的,那孩子就是我的,我根本百口莫辯。最後,連我爹孃都相信了這個荒誕的說法。”
田炆苦笑著搖搖頭:“我沒辦法,只得打落牙齒和血吞,認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孩子,因為懷有身孕,這樁婚事也是草草的就辦完了,對我來說,這反而是個好事,那鮮紅的喜袍,鮮紅的喜字,鮮紅的燈籠,鮮紅的龍鳳被,鮮紅的蠟燭所有的所有都在嘲笑我的無能和窩囊。”
“我就這麼娶了王沛甜,而我直到成親那天,才第一次見到那個口口聲聲說懷了我孩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