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枚笑了笑,眼睛一眨道,“娘忘了?我如今還要什麼多好的名聲呢?只要不是很差就是了。”
“這話怎麼說?”張氏奇道。
“娘您忘了到底是為何叫我去慶陽縣的麼?您怕那許世子娶了我,如今茶行出了事,我這樣可不是最好?他們家再要娶,可真的是有些荒謬了!”唐枚道,“反正我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娘您放寬心,我一個婦人,要多麼條件好的人家呢?只不過願找個疼我的,能理解我的,家世背景我也不在意,這些也就夠了。”
張氏聽了心裡難過,“你這是何必呢,你到底也是唐家的女兒,你爹是個二品官!再怎麼樣,也不好那麼委屈你的,你不要妄自菲薄,若是那些比你低的,娘也不準你嫁過去,可聽到了?”
唐枚一頭紮進張氏懷裡,撒嬌道,“好,好,全聽孃的,那女兒還是要個要貌有貌,要才有才的好夫婿,行不行?別的歪瓜裂棗,娘不許弄了來,可說好了。”
張氏撫摸著她的頭發,也樂得笑起來。
卻說丁管事住在一個朋友家裡,本是要趁著唐枚被奪了權,他挺身而出,以功補過,來力挽狂瀾的,結果沒想到張氏並沒有差人來叫他,可見那計劃是失敗了。
不過,也仍有第二步,只可惜還沒等他去實施,他那朋友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臉上表情像是大難臨頭一般。
“倒是有什麼事?”丁管事奇怪的問。
那人也不說話,翻箱倒櫃,拿了個包袱出來,一股腦得把衣物等東西往裡面塞。
“到底怎麼了?”丁管事驚呆了。
“你快離開這裡!”那人急忙忙道,又哦了一聲,“你還不知道罷?你的名字都被寫在茶行的通告裡了,說那些不好的茶葉都是你這個罪魁禍首買進又賣出的,今兒你們那掌櫃小姐都親自去茶行把這事告之天下了,狀紙都已經遞去了衙門。你還能不跑麼?等著去衙門打板子不成?”
丁管事目瞪口呆,“什麼,你說什麼?她竟然敢這麼做!”
“嘿,她還叫人把銀子都退給那些買了茶葉的人家,誰能來怨她?又不是有毒的,吃了也不少什麼,還算是中等茶葉呢,再有,她父親可是二品大員,她這樣的小姐肯做到這種地步,個個都在稱好,你如今就是那隻過街老鼠!我也只能幫你這些,你趕緊的趁著天黑找個地方避起來,等天一亮就出城罷!”
“不可能,怎麼可能!”丁管事喃喃自語,“她不可能想出這樣的法子的……”
“什麼不可能呢,那茶行門口現在還有人圍著呢,剛才還有去討要錢,好像說了等明兒去衙門。”那人把包袱往他手裡一放,推著他走,“你快些,不然找到你,可是了不得的事!”
丁管事氣得頭都發暈起來,把包袱猛的摜在地上,吼道,“我幹什麼怕她?她說是我做的,就是我做的麼?她有什麼人證?我就同她去衙門對質去!”
“哎喲,你是瘋了不成?”那人恨不得打他一拳,把他打醒了,“我是不知道你怎麼出了這種事,那小姐是那麼好算計的麼?你倒是說說,你後面都有些什麼人呢?能比得過她那個父親?去到衙門,你當會給你好好說話?板子一落下來,你也只有吐血的份了!咱們這京城慣來是什麼人的地盤,你莫非不曾看明白麼!”
丁管事只覺耳邊一陣轟鳴,胸口像火燒一樣,他實在沒想到唐枚的動作那麼快,竟被她想出這樣一條毒計!
真是狠啊,又快又狠,在完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把什麼都推到他的身上,卻又叫他無法反駁!
他仰天一聲長嘆,白白做了這兩年,卻沒有看明白她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