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媽媽道,“怎會沒有,你膽子也太大了,老爺氣得不行,幸好太太還是信你的,倒是也沒有事。只你回去想好怎麼同老爺講,一個說不好,老爺只怕不再讓你管著家裡的事了,那些鋪子叫了關門也說不定的。”
唐士寧只知道花錢,哪兒曉得掙錢的困難?唐枚暗地自是罵了幾句,嘴裡道,“謝謝媽媽提醒。”
月亮已經升了上來,從車簾裡透入光線,馬車往前走著,街道此刻安靜無比,只聽馬蹄聲特別的清脆,“踏踏踏”的敲響著青石鋪就的路。
回到府裡,唐枚同張氏說了幾句,便去了內書房。
唐士寧正在看書,見到她來了,頭一個就把手裡的書往她面前砸了過去。
“啪”的一聲響,厚重的書落在腳下,激起淡淡的煙塵。
唐枚彎下腰撿起書,笑著道,“父親不知為何要生那麼大的氣?”
“你自己不知道?”唐士寧罵道,“前段時間說楊家賣假貨,鬧得沸沸揚揚,如今你的茶行也賣假貨了,你說呢,咱們唐家還要臉不要?你倒是好啊,只管著自己掙那幾個銀子,倒是名聲都不要了,咱們唐家就缺那幾個錢?今兒那楊寶忠當著旁人的面說起來,可不是打我的臉!”
那楊家的人果真會找時機報複,唐枚把書放在桌上,冷笑道,“楊寶忠不過是爹手下的一條狗,他敢咬人,爹回頭打他一頓不就是了?何必要動氣?再說,我那茶行的事能同楊家的醜事比麼?爹您清楚沒有,那不好的茶葉全是丁管事私自弄進來的,哪兒同我相關?我若是把店門一關,可不是坐實了這個罪?爹您想想,這個暗虧,咱們唐家能吃麼?嚥下去可不是白便宜了人?”
唐士寧哼了一聲,“果真是丁管事弄的,與你無關?”
“自然是的,他跟楊寶忠一樣,不過是咱們手下的狗罷了,成天就想著咬主人一口,爹您說,難道就這麼放過了不成?”
“那自是不能放的!”唐士寧聽了甚合心意,問道,“你倒是要如何處置?”
“明兒上衙門,憑爹如今的地位,知府大人難道還不知道怎麼做麼?丁管事要不抓到也罷了,抓到了要他的好看!”唐枚眼睛一眯。
“哼,你早些抓了不就是了,要鬧那麼大?”唐士寧瞪她一眼。
唐枚笑道,“父親您有所不知,只是抓了未必有用,如今把錢退了,才能保全以往的好名聲,順便再拿些銀子出來做善事,那些人更是喜聞樂見,還怕日後沒有生意麼?表面裝著善意的人可多著呢,花些錢算個什麼?”
唐士寧看了她一會兒,倒不知道她肚子裡那麼多花樣,但也沒有好口氣,“你既那麼聰明,當初怎的要搞個和離出來?如今成了這樣,再找個什麼樣的好呢?”
他會真的關心她的婚姻麼?唐枚絕對不這樣認為,只低頭不接話。
唐士寧覺得沒意思了,道,“反正也這樣了,你自己看著辦,衙門那裡,我自會叫著照應一二的。”
唐枚忙謝了一聲,告退走了。
隨後又去了張氏那裡。
張氏急著道,“可被你爹罵了?”
“罵是罵了一兩句,不過我也說服父親了,他倒是沒有再說別的。”唐枚握住張氏的手,安慰道,“娘你放心,明兒這事兒準能解決,我說了,要娘信我,我也不會叫娘失望的。”
“可到底拋頭露面,處理這些事情,你女兒家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