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妤好生緊張,又擔心心跳太快讓老大夫誤診,紅唇輕啟吐著氣。
老大夫摸著白鬍須沉思半響,笑道:“恭喜少夫人,您有喜了。”
一室奴才道喜之際,那氣定神閑的首輔大人手肘沒撐住桌面,差點翻滾到地上,若無其事地拂去衣袖上莫須有的塵埃,淡然說道:“嗯,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緊:爹,你求著我來,又如此冷淡,我還是回去好了。
陸南潯:寶貝兒乖,爹爹是高興壞了。
星妤:別聽他蠱惑,當初許諾我隨時可以走,我要走時卻用皇權壓迫我,他嘴裡就沒一句真話!
陸南潯:你娘親不喜歡你,你還是回去吧。
不要緊:……
☆、婆婆上門
濃霧如織女剛織好的白紗,撕不開,扯不破,唯有耐心等待它玩膩這戲弄人的把戲自行散去。
陸南潯可等不得,天剛破曉便迫不及待來到梨花巷,幸虧元平習慣早起,不然非吃閉門羹不可。
元平起先不願意,陸南潯一席話改變了他的決定,“星妤剛診出有孕,照顧她的事情本是我和家中長輩分內之事,可星妤心中牽掛著元叔,夜裡睡覺也不安穩,所以我才來強元叔所難,還望元叔答應去府上住一段時間。”
元平連說幾個好,邊收拾行李邊問星妤孕期反應,陸南潯心不在焉地回答著,眼睛鎖住那眼帶兇光半人高的大狗。
他想了幾十種處理這狗的法子,最後念及它造就了自己與小妻子的緣分,只道:“翻年不久就是柳絮飄飛的時候,大夫特意叮囑要好生防備著,說是柳絮會攜帶病毒,孕婦體弱,若是碰了這些會很麻煩。我想著這狗掉毛也是防不勝防,不妨先養在莊子上,待星妤誕下孩兒再接回來,元叔意下如何?”
嘴上如是說,陸南潯心中可不這麼想,好吃好喝供養這狗到老算是全了緣分一場,養在身邊日日聽小妻子對這狗喚他小名是萬萬不能的,更別提往後孩子有樣學樣也這麼喊,叫他找誰發火去?
這半年元平唯有喃喃相伴,雖有點難以割捨,但星妤重要得多,便道:“一切都照你的意思辦。”
鎖了門,霧已經淡了許多,周遭鄰居得知情況紛紛稱贊星妤孝順、有福氣,連帶把陸南潯誇了又誇,元平樂呵呵與眾人道別。
來到雲霄閣,見星妤還在用早膳,這位慈父心腸的也不覺得不妥,按著不讓她起身,說道:“吃完再說。”
星妤用完早膳與元平聊了好一會家常,又親自陪他去挑選院子,期間一個眼神也沒給陸南潯。
陸南潯自我開解,昨夜他太端著惹怒了小妻子,這氣是他該受的。安頓完元平以後,他很自覺地扶著小妻子腰身慢慢回走。
星妤開啟他的手,又與他拉開一步,冷冷道:“你該不會又要說心中有我,這才把手段用在我身上吧?”
陸南潯粘了過去,笑道:“前一句是真的,後一句就差了點意思。你男人舍了被窩,著把手覆在她平坦小腹上,柔聲說道:“寶貝兒乖,手段的意思是說想好計謀指派人去做,咱們身份貴重,犯不著什麼事都親力親為。”
星妤懶得理他,心中對昨夜百般不是滋味的自己起了警惕,他只是反應尋常了一點,她就受不了,往後做些出格的事,她還不得一哭二鬧?
陸南潯一直在觀察她的神色,眼見陸呆呆又在犯軸,他急忙開解,那些所謂的面子也通通不要了,“每個人對驚喜的反應都不一樣,有人欣喜欲狂,也就有我這種感覺在做夢魂不著體的,”他面向她,目光清澈似水,“今天之所以能起這麼早,是因為我昨夜就沒合過眼,我不是不高興,我是高興壞了。”
她止不住紅唇上揚,一邊惱恨他輕易主導自己情緒,一邊又樂於接受這種喜悅,又問:“你可有先把訊息傳回家?”
陸南潯笑容凝固,家中有個愛挑事的二嬸,保不準就被她挑起事端,且母親也是心思敏感的,想了想道:“府裡的奴才嘴都嚴實,不過還是要讓管家敲打一番。我告了兩個時辰的假,等會還要進宮,就讓管家回家一趟,就說今日才發覺的,元叔恰巧來探望你,便留下照顧。”
消了嫌隙,陸南潯看著小妻子肚子越看越覺得歡喜,更想近距離接觸,拉著她回到雲霄閣,讓奴才把炭火燒旺些,微微撩起她金絲絨撒花薄襖,除了覺得是一塊平整的玉,並不能看出什麼,他又把耳朵貼上去傾聽。
星妤感覺有些癢,不免咯咯直笑。
陸南潯有些臉紅,親親她肚子給她掩上衣裳,抱著她來回說著兩個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