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無需太憂心你哥哥安危,他最大的難關已過。至於皇上的信任,並非一朝一夕能形成的。”
星妤在權利邊緣遊走一番,人被心灰意冷沖得滿口澀然,好在心緒已經平靜,“哥哥的事情他自有主張。夜深了,我伺候大人回雲霄閣歇息吧?”
他曾欣賞她的識時務、懂進退,這一刻他恨極了。咬牙切齒道:“我若是不想走呢?”
這話太危險,無論如何答,都如履薄冰。
星妤緩緩吐出一口鬱氣,毫不避諱地直視他眼睛,“大人位高權重,何須在我面前委屈自己?我一無縛雞之力,二無讓人忌憚的家世,一副軀殼能讓大人看得上眼,已屬幸事。”
陸南潯摸了摸半幹的袖子,大馬金刀坐下,問她:“你能毫不猶豫地彎曲脊樑,也能明目張膽地挑戰權威,你的韌勁足以匹敵男子,男子所求大抵是高官厚祿,你呢?你真的就無所求?”
這問太刁鑽,硬生生地撬開了她的偽裝。
她求一世一雙人,她希望他們興趣相投、品性相近,她希望在家有詩書,出門有車馬。她所求世間難覓,她所求唯有隱沒於心。
星妤曲了曲手指,移步收拾檀木小幾上的殘跡,淡淡道:“當然有所求,一間屋,兩個人,三餐飯,四季分明。”
他故意曲解她,“一間廣廈,兩個完人,三餐佳餚,四季榮華?”良久不見她回應,他側目,她耳垂被燈火照得透光,窗外大雪紛飛。
星妤收回視線見他衣袖顏色不一,不由溫言勸道:“天寒地凍,大人快回去換身衣裳,小心凍著。”
陸南潯痴痴一笑,自言自語道:“若是往後爭吵也這麼容易和好,倒也使得。”
星妤可沒繼續與他交好的意思,今夜心情起伏厲害,她沒精力再應付他的糾纏,取了翠玉暖爐放在他手心,又伺候他穿上大氅,“雪天路滑,大人當心。”
他似有點意猶未盡,“你剛才不是說伺候我回雲霄閣歇息?”
星妤舉著油紙傘道:“大人請。”
陸南潯瞥了一眼挨在頭頂的傘頂,接過雨傘道:“歇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 陸南潯:可以幫個忙嗎?
星妤:什麼?
陸南潯:幫忙快點愛上我。
寶寶們別翻了,我是榜單最後一名,幫忙扶貧收藏個唄?
☆、頭等惡人
燈影幢幢,一桌琳琅菜式漸漸變涼,油脂成膏,白白朱朱很是不雅,看得主位上的男子頻頻皺眉。
陸管家擦擦冷汗,“姑娘身子不適,大夫診斷說是略感風寒,姑娘憂心會傳染大人,故而不敢來雲霄閣伺候。”
他緘默不語,似從寺廟裡請回家的菩薩,只吸食人間香火。
半響,陸南潯拿起筷子進食。
膳後,陸南潯道:“管家,我見賬本進項頗豐,是不是可以拿出一部分實惠府中奴才?多做兩身冬衣,炭火也給得足足的,一日一請脈,如此總不至於還被風寒纏身。”
陸管家頭都快埋到胸口,“大人說得在理,是奴才考慮不周。大人所言,奴才明日就落實到位,保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