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密林處忽的降下一身著豔服的舞女,肚臍整露,白膚貌豔,額間一顆血紅尖葉花,被那一絲紅紗遮了面,一雙眸子隨著音樂舞步,稍時含淚掩情如弱女子,卻又偶鋒冽如刃,淩了眼神。
佩寧屏息著,一雙峰眉印刻著刃般的側臉,眸裡厲氣驟聚,帝王霸氣顯露無遺。
遠山似是被風吹了林間的密葉,那呼嘯聲聲聲傳來,摻了幾絲野獸嚎叫。
所有樂器陡然齊鳴起來,嘈嘈雜雜,仿似萬千軍馬踏著步子浩然而至,叫人心慌亂。
琵琶聲忽的猛烈尖銳一下,嘣的一聲,一根弦斷裂開來。
樂器瞬時停了下來,空中死一般的寂靜。
只見舞女那剛剛還含情的眸子霎時變了冷眸,寬大舞袖裡猛甩出一把匕首,縱身往旁邊的樹幹借力一踢,便往馬上的佩寧刺去。
佩寧已是做了全身戒備,也是稍夾馬肚,縱身躍起朝著舞女握著匕首的手腕狠狠削去,舞女手腕一轉,挽出一朵花,生生躲開佩寧的劍。
也因要躲佩寧的這一劍,舞女第一次的刺殺便未成,但未及佩寧反應,舞女躍身又快速再次刺向佩寧。
佩寧招招防守,竟是未顯出一絲破綻。
舞女一時急,眼瞧著無任何武力的清和,握著匕首的手腕在再次刺向佩寧時驀地一轉,直直的朝一直被佩寧護著的清和刺去。
佩寧未料及舞女突然轉劍鋒,眼瞧著清和危險,一時未作思考,撲了身朝清和方向去。
所幸清和在前一秒猛踢馬肚,馬朝前奔了去,舞女的匕首便堪堪劃過佩寧的胳膊,未觸及要害。
只是佩寧被劃傷的地方瞬時有些辣辣的痛,低頭看去,竟看見傷口快速的變黑,透著詭異的紫色,好不恐怖!
因著中毒,佩寧有些招架不住,只覺渾身虛軟無力,趴在馬背上便起不了身,直直暈了過去。
“鳩禾!”
閻帝本在府上一直忙著事,聽聞清玖與鳩禾,和那昱淵一同出去散心,本以為有著昱淵,便可放下心,如今已是到了晚上,他們卻仍未回來,心下一時有些慌。
尋了位置找過來,卻被眼前驚呆了。
卻見一紅眼舞女追趕著昱淵的馬匹,清和拿嘴咬著韁繩死命的往前奔去,佩寧整條胳膊已是便了可怖的紫色,一動不動的趴在馬背上。
清玖不見了蹤影。
一股子涼意頓時從閻帝後背竄了出來。
閻帝未作多想,一個縱身便往高處飛去,雲袖一揮便捲起三尺高的風,層層捲起樹葉。
閻帝口中輕吟,風中起了密密麻麻黑色的咒符,層層卷裹著被捲起的樹葉,被聚攏的樹葉瞬時化為千萬葉刃,鋪天蓋地的往舞女刺去。
一陣血雨,宛若地獄使者行刑。
夏蟲閉了聒噪,池裡的蛙停了吵鬧,天間月仍掛著樹梢,塵世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