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聽著佩寧的話,也往容姬的手瞧去,卻見容姬此時的手,正以著怪異的節奏在地上點著。
容姬忽的抬起頭望著佩寧,只見容姬的眼紅的不像話,滿眼淚痕,一股子猙獰:“皇上為何,這樣輕易的就不喜歡容姬了。”
說罷,手指呈爪狀,狠狠的往土裡插去。
佩寧立時上前,未等容姬有下一步,便捎了劍斷了容姬的手筋。
容姬卻意外的不叫不鬧,趴在地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佩寧將清和抱上馬,自己翻身上馬,雙臂護著清和,清和後背感受到佩寧胸口的熱度。
“朕前些日子,似乎確是愛過你,要不,怎會在那危急時刻舍了清和去救你呢?”白馬繞著容姬轉了幾圈,佩寧道:”“你犯了重罪,本該至死,但念及往日你情深,以後,自己找個好人家,好好過吧。”
“愛本是兩個人的事,從古至今,都沒有一個強求來的好結果。”佩寧道。
說罷,騎了馬便要走。
容姬趴在地上,長發散了一地,滑在紅色衣袍上,仿似飄在野外的孤魂野鬼般。
“皇上的蠱蟲世間只有容姬知道怎樣解,皇上若是離了容姬,是會受不可估量的折磨的。”
佩寧聞言,停了馬的步子:“世間生死而已,朕若真的在乎,便不會做皇上了。”
揚了馬鞭,踏塵而去。
“我不要。”容姬低低喃著:“昱淵,我不信,你對我一點心意也沒有。”
地上泥土,被一滴水砸出一道小小的坑,水浸潤進泥土,黑了一片。
剛才的耀陽已變成了金黃,遠處那太陽成了透紅,將一絲絲紅光撒了漫天,那光透過樹縫的光直射在自己的眼睛裡,神情一時有些恍惚
剛才一心想著叫皇上瞧見容姬面目,一時忘了問容姬將清玖怎樣,此時清和坐在馬上,一時有些慌。
“清和,前些日子,朕有些錯怪你了,你受苦了。”
“沒事。”清和心不在焉的回答著。
天有些黑了,佩寧瞧著清和的模樣,以為清和仍自在怪罪著自己,一時也不知怎麼說話,便停了話。
一時便有些安靜,徒有馬蹄踏著灰土,和著風掃過林間的簌簌聲。
遠處有笛聲傳來,悠悠揚揚,繞著夏日晚風和著蟬鳴,悽悽哀哀,似怨似訴,偶有林葉叫風吹散了下來,飄飄轉轉著,終歸於泥土。
“怎會突然有笛聲?”佩寧不解。
此時的笛聲仿似低了些,稍時卻又多了些其他的樂器來,琴瑟和鳴,小調悽苦,叫金石也落了淚,清音淼淼,直直的入杳冥,蒼梧來怨慕,白芷動芳馨。
不多時,樂曲便變了調,往時那舒緩古調漸漸快了起來,編鐘打了陣陣聲響,急似暴雨驟落,排簫聲愈來愈尖,銳似閃電倏地劃下。
清和朝佩寧瞧去,卻見佩寧雙眉緊鎖,修長的手按住腰間利劍,一副隨時備戰的狀態。
忽的林間樹葉刷刷的響動起來,白馬嘶號,揚起蹄便欲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