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滴恰好落到我唇間,滲到口裡,鹹鹹的,像是淚水的味道。
“阿洛,幸好你醒過來了!真是萬幸……若是……”
沙啞的嗓音裡透著深重的恐懼,他哽咽的沒能再說下去。
我緩緩睜開眼睛,雖然視線仍舊有些模糊,可坐在床前,雙目通紅,正俯身看我的那人,不是衛恆又是誰?
他到底還是及時趕到,把我給救了回來。
可見上蒼還是憐惜於我,不忍見我好容易重活一次,卻又再度短命而亡,到底沒讓閻羅王收了我這條命。
許是剛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耗盡了我所有的氣力,無論是先前那媚、毒引起的燥熱、還是落入冰冷池水中的寒冷,我此時都無所覺,只覺得累。
我疲倦已極地合上雙眼,暈沉沉地睡了過去,卻始終睡得不大安穩,一個夢境又一個夢境接連不斷,似乎都是我魂魄離體時,看到的那些前世景象。
那個身形窈窕的女子和衛恆並排跪在相府門前,風雪散盡,相府的正門突然幻化為一張香案,上面孤零零地只供奉著一個靈位。靈前的女子一襲白衣,頭上繫著一條白布,哭倒在衛恆懷裡。
我終於看清了她的臉,那是一種弱質纖纖的美,若水邊星星點點的白蘋花,無風自動,惹人垂憐。
她忽然轉頭看向我,恭恭敬敬地朝我行了個大禮,怯怯地道:“姐姐,請您用茶!”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竟真覺得一股熱流淌過我的唇齒之間,只是那味道苦的厲害,不像是茶湯,倒像是湯藥的那種苦味。
她張嘴又說了些什麼,聽在我耳中卻是一道男子的聲音。
“夫人既醒了過來,當已無性命之憂。只是……夫人似是中了……中了那等強行使人和合之毒,雖說因此毒性熱,恰好護住夫人玉體,免受那寒氣入體之苦,否則的話,隆冬之際落到那冰冷的池水裡,便是方才已及時喝了祛寒溫補的湯藥,也定然會大病一場。”
“可……可若此毒不解,只怕對夫人玉體始終有損。”
我正在困惑,忽然聽到衛恆的聲音,“那這媚、毒要如何能解?”
“這媚、毒傳自西域,名為濕婆香,只可惜在下只知其名,卻並不知其解法。但它既是媚、毒,只消……呃……只消陰陽和合,自然可無藥而解,且對身子不會有任何損害。”
我漸漸有些明白過來,聽這人話裡的意思,我所中的這媚、毒,只消和衛恆圓房,便可自行解去。
可,若是我仍然不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