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說道:“我是想盡一盡我的心。”
小桐答道:“我替你盡也是一樣的,我跟著他隔著一層肚皮,也在一起過了十個月呢。我開車帶著你走,平時跟你說話,他肯定都知道。他要是見了我,也一定認識我。我給你燒,你有什麼話對他說,你就說說。”
希靈聽了小桐這孩子氣十足的話,忽然有些感動。把兩隻手揣進袖子裡,她清了清喉嚨:“小寶,你——也不知道你長大了沒有,你要是還小,那就拿錢僱人去給你買吃的和穿的吧!”
然後她問小桐:“小寶還不會說話吧!”
小桐一本正經的答道:“鬼和人不一樣,鬼不用說話。”
希靈聽了,很不信服,但是也沒法子。
“媽給你報仇了。”她喃喃的又說:“他摔了你一次,媽摔了他兩次,加了倍的報仇。”
小桐把最後幾個紙元寶扔進火堆裡,然後用一根小樹棍翻動著紙灰,眼看紙元寶化為灰燼了,火苗也由明轉暗熄滅了,他伸手攥住希靈的胳膊,起身把她拽了起來:“跺跺腳,蹲得腿麻了吧?我腿也麻了。”
希靈用力的跺了跺腳,然後低聲咕噥道:“這我心裡就舒服多了。一口惡氣,總算是出盡了。”
然後她帶著小桐回了樓裡,剛一進門便趕上陸克淵也回了來。陸克淵凍出了個紅鼻尖,告訴希靈道:“白子灝的死訊傳出去了,天下大亂,他那個小老丈人,怕是頂不住。”
希靈沒聽懂:“容秀他爸?他爸有什麼可頂的?”
陸克淵笑道:“白子灝留下了一大攤子亂賬,他一完,賬主子怕自己找不到還債的人,所以全堵到他家裡去了。”
希靈聽了,不是很感興趣,只說:“他爸要是沒飯吃了,我給他幾個錢,讓他和那孩子有飯吃就是了。”
然而如此過了兩天,容少珊並沒有登門討要錢財活命,並不是容少珊高風亮節不食周粟,是他不識方向,是個路痴,一進日租界就轉向,找不到陸公館的大門。
女婿家擠滿了債主,他是住不得了,女婿在白府舊址上修建的新宅子,也被債主們盯了上,也去不得了。於是他領著玉恆回到了自己所居的一間小院裡。小院獨門獨戶三間房,一大一小是足夠住了。而容少珊是天生的靈魂逍遙,女兒死了,他哭過幾場之後,認為這也是兩人父女緣分已盡,哭也無用,便不哭了。
容少珊基本不會過日子,他自己看著形象飄逸,並不是他苦心修飾出來的結果,是他天生麗質難自棄,一張臉三天不洗也還是乾淨模樣。玉恆沒有姥爺這樣高妙的天賦,過了沒幾天,臉就髒成了花貓臉,胸前的衣襟撒了湯汁糖汁,先是黏後是硬,最後結成了一塊板。他自己不會脫棉褲,撒一泡尿也要喊姥爺幫忙,姥爺嫌麻煩,於是突發奇想,把他的棉褲剪成了開襠褲。數九寒天的,玉恆就這麼露著屁股在院子裡跑,跑了好些天,姥爺才忽然醒悟,發現外孫這樣很有凍掉小雞雞的危險,故而改變戰略,把玉恆關進了屋子裡,決定等天氣暖和到不能凍掉小雞雞了,再放他出來。♂手機使用者登陸 .zhuaji. 更好的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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