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盼微微頷首,一路走過,皆是見禮之人,當然也有那好奇的人抬起頭想要看看,大魏的女帝長得是何模樣?
單論面像,曹盼長相出眾是公認的,手握大權,自然比尋常的女郎更透著一股神秘莫測,但她臉上帶著笑意,叫人一眼看去,並不覺得她是女帝,反倒像是鄰家的夫人,很是可親。
“陛下長得真好看。”皮囊,多少人因那皮囊而為之蠱惑,有人輕輕地與身旁的人說,那人也連連點頭,而那頭的周不疑他們皆與迎著曹盼,“陛下。”
一眼掠過這些人,也包括楊修,聰明的女帝一下子明白了,這些人算是接納楊修了?
“都平身。”曹盼抬手,不僅僅是跟他們說,也是跟所有人說。
“咳咳……”一陣咳嗽聲傳來,曹盼聽著十分耳熟,尋著聲音看了過去,竟然是賈詡。曹盼面露驚色,連忙地上前,“師傅你怎麼也來了?”
賈詡一大把年紀了,一直都在家裡靜養,這會兒竟然也來湊熱鬧?曹盼表示這位一準是在家太無聊了,想來看戲的。
作為曹盼僅存的師傅,掛著一個太子太傅的虛職,見著曹盼連忙見禮,“見過陛下。”
曹盼本來就是要來扶賈詡的,哪裡會受他這個禮,“師傅不必多禮,快請坐。”
親自扶著賈詡入坐,賈詡嘴裡客套地說著道謝的話,身形是動也沒動,曹盼本就不指望他會來,人來了,她對這一大把年紀的師傅只有好好供著的份,哪裡敢受他禮。
“陛下也坐著吧,不用看顧老臣了,老臣這太子太傅還等著。”賈詡坐好了,一番話說著目光往曹盼的身上那麼一瞟而過,意思,都挺明白。
曹盼道:“師傅放心,一定會讓你當上太子太傅的。”
師徒倆這話鋒,有人明白,臉是不明白的,賈詡聽著挺高興,“那老臣就等著。”
除了等著還能怎麼的。曹盼不容易,有個孩子就更不容易,賈詡撐著這副年邁之軀還進宮來是因為什麼,不就是因為曹盼腹中的孩子關系重大?
在孩子沒有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之前,那是有多少人盼著這個孩子生不下來?曹盼心裡一準比誰都更清楚,否則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弄個賞梅宴出來。
賞梅宴,作為一個從來不搞宴的人,突然卻設了,憑賈詡對自家徒弟的認識,一定要搞事,而且絕對是搞大事。
搞大事,又是關系子嗣,關系他這個太子太傅到底能不能名符其實的,賈詡就殺進來了,非要親眼看著曹盼這件事辦得如何不可。
師傅當成他這樣,也實在是不容易了。早些年要幫著曹盼守地盤,後來還要幫著曹盼他爹做最後的決定,想想他被從冀州調回,跟曹操談的那一番話,賈詡現在想起來還提心吊膽的。
總算是,好不容易讓曹盼登上了皇位,但是孩子的事,那是帝王之大忌。偏偏曹盼是個死心眼的,這兩年來,賈詡是天天算著曹盼出孝的日子,天天的盼著曹盼趕緊想通了,弄出個孩子來。
終於,孩子有了,賈詡聽到這訊息的時候,那是比自己剛有兒子的時候都高興。
這下好了,這下好了,只要曹盼有了孩子,那其他什麼事都不是事。別管曹盼生下來是男是女,那都無所謂,後繼有人就行,後繼有人就行。
然而與之而來的問題又來了,他為曹盼有後而高興,世族們,他們有多少人希望曹盼坐不穩這江山?孩子有了,曹盼只要把這孩子生了下來,那就是讓天下人看到,曹魏的江山後繼有人,民心安定了,朝局也一樣安定了,這是世族們想要的?
自然不是!不是,他們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打曹盼孩子的主意。
生機?危機?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
賈詡覺得,曹盼不可能全無動作的,在世族們動手之前,最好的辦法是把世族們鎮住,要怎麼鎮住?想過無數個主意的賈詡又一一將那些主意給否,只因,那都不是什麼穩妥的辦法,故而,賈詡想看看曹盼要出什麼招。
“師傅看著。”曹盼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賈詡自然是聽進去了。
曹盼即回坐去,賈詡坐著,自然是有人伺候著的,曹盼與諸人抬手道:“諸位都請坐。”
她這坐下了,餘下的人才敢跟著一個個坐了下去。立刻有人上酒,曹盼道:“早些年,每到這梅花的季節,武皇帝總喜歡飲這青梅酒,因而還有昔日與那劉備青梅煮酒論英雄之典故。今日,諸位且嘗一嘗這青梅酒,飲酒作樂,肆意一回。”
舉杯之,曹盼的杯自然不是酒的,但她這麼一敬,眾人都連忙地舉起杯來,“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