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曹盼有所瞭解的人,如荀攸卻是顫顫地問了一句,“陛下身懷有孕,這宴,是不是推後?”
“正是因為朕有孕,這個宴就得要開。”曹盼笑與荀攸回答,荀攸一抖。
“軍師懂朕之意?”曹盼對於荀攸那一抖並不在意,順著問了一句,荀攸點頭道:“臣明白。”
然後,沒有意見了,故而,曹盼看了崔今一眼,“成時,你與胡本、燕舞負責將此宴辦好。朝中各重臣,帖子都不能落了。”
崔今立刻高興地應是,墨問看了自家娘子一眼,有心提醒莫要情緒外露,但一想曹盼設此宴的目的,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一日會有多少人作死。
各家收到了帖子,想著曹盼設此宴的原因,江東大捷,她又有孕。如今天下只剩下一個敵人了,而後繼有人,朝堂穩了一半,另一半,是等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來,對於孩子的性別,有曹盼在前,已經沒有人再敢過多的關注了。
故無人疑心曹盼設這個的宴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只以為慶功罷了。然而,那心懷鬼胎的人豈止一人而已,曹盼往日將洛陽宮殿圍得跟個鐵桶一般,宮中皆由她的部曲把持,根本無人能進入,好不容易曹盼設宴,那就等於是將洛陽宮殿開啟了。
如此大好的機會,怎麼不叫人意動。
而燕舞與胡本也在與曹盼近身之人三令五申,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庇護陛下最是重要。
五日,很快到了,各家皆是拖兒帶女的入了洛陽宮殿,一路走過見到那已經叫曹盼修繕過後的宮殿,不複焚燒的痕跡,雖不華麗彰顯,卻叫人感受到厚重威嚴。
整個洛陽宮殿都隨著主人的喜好而變,曹盼並不喜於奢華,故而重新修繕後的洛陽宮殿,一眼看去簡單樸素,但是,識貨的人看著那裝飾所用之物皆是千金難求。
“右僕射。”旁人都拖兒攜女的,楊修也不能避免,倒是周不疑隻身走來,位極人臣又相貌出眾的尚書右僕射,不知引了多少女郎芳心暗許。楊修笑著打了個招呼。
周不疑也與楊修還一禮,“禦史大人。”
皆與官階而稱,墨問正好跟司馬末、崔申從一旁走來,聽著他們這生疏的打招呼,插了一句道:“非在朝堂,兩位稱著官階作甚,一句元直,一句德祖不是更好?”
聽著墨問提議的兩人皆是對視一眼,周不疑先開口道:“德祖。”
論起來,楊修比周不疑年長,但周不疑的官階在楊修之上,天下之人,誰不以官階而論,因而周不疑一開口,楊修也才喚一聲元直。
這算是大家站在同一站線了?也代表了周不疑他們接受了楊修的加入。
楊修太明白這其中的意思了,微微一笑,曹盼的態度在前,這些追隨曹盼,對曹盼忠心耿耿的人,當然也會審視過楊修之後才決定,要不要這樣的一個人成為他們之中的一個。
“怎麼都在這兒?今日的天萬裡無雲,是個晴天,無知,這個日子擇得好?”依然是大紅衣裳的秦無自一旁走來,那妖豔的臉,未留胡須的俊臉完全的露了出來,比起已經蓄起胡須的周不疑來,自然是更加引得他們為之瘋狂。
好些初見秦無的小娘子都不禁地朝著秦無暗暗尖叫,看著秦無的目光,那是恨不得把秦無吞了。
“阿無。”都喚了秦無一聲算是打個招呼,秦無一眼看向楊修,楊修作一揖,“秦將軍。”
“無甚是懷念昔日楊禦史與陛下的針鋒相對。陛下曾說楊禦史最識時務,也說過楊禦史並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陛下,一言中的。”秦無勾起一抹笑容地說,趁著楊修反應不過來時,上前一拳打在楊修的肩頭,“往後我們都是自己人。”
這句自己人,多不容易啊!楊修心裡有數,與他們作一揖道:“修,當記本份。”
本份,他的本份是什麼?楊修的今日是曹盼給的,所謂本份,自然是知當何為,何當不為。
周不疑淺淺一笑,“走吧,陛下快來了。”
不遠處便是一片梅林,也正是曹盼設宴的地方,他們這一行個個相貌出眾,又都是身居高位,國之棟梁,雖然大部份已經成家,不是還有周不疑跟秦無。
所以,惹人眼球是必然的。曹盼遠遠就聽到了說話的聲音,一眼看到那無數少女指著那一行人,勾起一抹笑,自然也注意到了大紅衣裳的秦無,“元直與阿無,不知勾走了多少女郎的心。”
崔今道:“但不知誰能勾走他們的心。”
這個話題曹盼沒有繼續,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已經有人發現了曹盼的到來,哪怕是沒有見過曹盼的人,見曹盼那一身墨色繡著金紋之裝束,還有身隨之人,郭夫人、蔡琰、崔今,這三位那都是洛陽鼎鼎大名的人,連忙與曹盼見禮,“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