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視鏡裡的一切都要是灰色的,空蕩蕩的地面寸草不生,沒有動物,也沒有人。
忽然,花鑫被下面空地上的一個小黑點吸引了注意力,趕忙矯正焦距,黑點越來越大,逐漸清晰。
那是溫煦的揹包!
詭異,就是這樣在無聲無息之間擁抱了你。
溫煦怔楞地看著自己的手,手還握著槍,槍口因為發射過一顆子彈而有些熱,硝煙味充斥在鼻端,無一不在提醒他,剛才真的開過一槍。而且是對著自己的腦袋開過一槍。
所以,那子彈呢?
溫煦摸了摸右邊的太陽xue,再摸摸左邊的太陽xue,百思不得其解。他慢慢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空地上照舊寸草不生。黑暗中沒有聲音,風也沒有一絲。所有的一切都還是不正常的,唯獨丟了一顆應該打在腦袋裡的子彈。
好吧,那時候他想用命試一試,會不會死。荒謬的猜測得到了驗證,他卻因為這個而毛骨悚然。
他抬起頭來朝著斷崖上望去,哪裡空空蕩蕩,鬼影子都沒一個。
溫煦使勁搓了把臉,拿出手機,上面本該顯示日期時間的地方竟然啥都沒有!
“玩我呢!?”溫煦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花鑫和溫煦的處境無人知曉。擔心他們的副會長帶著人剛剛走到灌木叢,有經驗的人很快發現有兩處被使用過的入口,副會長自然知道是溫煦和花鑫。看來,他們還沒有碰面,只是從不同的路朝著目的地進發。
大老闆畢竟上了年紀,一直走在後面,副會長決定留下兩個人等他,剩下的人一起進灌木叢。
羅建被留下來等大老闆,杜忠波和黎月夕緊跟在副會長的後面。杜忠波蹲下去瞄了眼灌木叢裡面的情況,咂咂舌,說:“讓月夕留下來吧,羅建跟咱們走。”
沒等副會長開口,黎月夕第一個反對:“我要跟著你。”
“裡面太難爬了,你體力吃不消。”
黎月夕將走上前的羅建推了回去,盯著杜忠波:“我要跟著你。”
一旁的小七早已不耐煩,就勢推著黎月夕走到灌木叢入口前:“進去,別廢話。”
杜忠波一把抓住小七,不滿地說:“你幹什麼?”
黎月夕已經爬了進去,小七回過頭,低聲對杜忠波說:“你能說服他?”
杜忠波面色陰沉地推開小七,一貓腰鑽進去硬生生將黎月夕拖了出來,且不由分說地拉著人走到一旁去了。
副會長對小七搖搖頭,示意不用管那倆了。有什麼事,讓他們自己解決。
黎月夕使勁掙紮了兩下,沒能掙開杜忠波的手,氣呼呼地瞪著。杜忠波的臉色也不好,低聲說:“我說話都不聽了是吧?老實點。”
黎月夕固執地說:“別想甩開我。”
“誰要甩你啊?杜忠波一副教育孩子的態度,“我們有十來個人,爬出去之後,這條路就能走了。你跟大老闆進去,可以節省很多體力。我是為你好,你個熊孩子!”
黎月夕癟著嘴不吭聲,那邊的小七又開始催,杜忠波回了一聲,再拍拍黎月夕的肩膀,準備去爬灌木叢。黎月夕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他苦著臉回了頭,“又怎麼了?”
“你帶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黎月夕伸出另一隻手,索要“給我,等我過去了,再還給你。”
一時間,杜忠波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大手在黎月夕的腦袋上揉了揉,慘淡的月光下眼底溢位一點溫柔:“我重要的東西不就是你嘛。”
黎月夕語塞,臉漲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