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瞳在黑暗中收縮了一瞬,但就是在聞燭怔愣的片刻,那人已經曲肘狠狠的砸向了他的胸口,把他毫不留情的灌到了牆上去,白骨大力撞在堅硬的牆壁上,發出一聲劇烈的悶響。
裴青山隨手拿起剩下半截牙刷,準備給這個大半夜送來給他消遣的東西最後一擊,幾道冰刺突然拔地而起,把他死死的困在了原地。
“喲,是個詭物?”裴青山揚眉,漫不經心的摸了摸冰尖,好奇道,“你怎麼進來的?”
聞燭沒說話,那雙在夜裡都冒著金光的眼睛盯了他緩了半天,才幹咳兩聲才牆上直起身來,把燈開啟。
他的視線率先落到了裴青山脖子上帶著的機械環——這玩意和聞燭上次看到的也不一樣了,似乎是新改良升級過。
剛看到那個影片的時候,聞燭以為裴青山是被什麼東西寄生了,或者是幹脆出了事,安全院隨便找了個人推出來偽裝他的樣子穩定軍心。
直到聞燭親眼看見裴青山,他看著裴青山那張戾氣橫生又帶著幾分邪性的臉,心頓時墜了下去。
不是寄生,也不是替換。
就是裴青山。
聞燭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問:“你不認識我了?”
冰刺化成了蒸汽,在裴青山周身散開。
僅僅剛剛那一下的動靜,他脖間的機械環就發出陣陣警鳴,釋放出來的熟悉的高強度電壓透過他的筋脈,讓裴青山一瞬間直不起身子,倒在了床上。
即使這玩意使他暫時失去了行動力,但是那雙眼睛依然一動不動的直勾勾看著聞燭,裡面閃爍著他從未在這裡面見到過的嗜血和暴戾。
“嗯?你是誰?”裴青山躺在床上,嘴裡回應著聞燭的話,看起來平穩又淡定——但誰都知道,一旦機械環的電壓過去了,他就會毫不留情的站起來擰斷聞燭的脖子。
夜晚來襲的不速之客站在了燈光下,他實在是有一張過分英俊的臉,居高臨下瞥著裴青山。
就在裴青山以為他準備趁著自己動彈不得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時,不速之客動了,
握在手心裡尖利的半截牙刷也緩緩的動了,心底緩緩略過蠢蠢欲動的期待。
不過沒多久,裴青山的手就頓住了,表情也有些怪異。
聞燭跨坐在了他的身上,高高在上的拎起他脖間發燙的機械環,一隻手像拎狗一樣,把裴青山的上半身給拎了起來——人之常情的,裴青山的視線率先落在了他嶙峋又蒼白的手腕上,跟漆黑的機械環形成了極致的顏色對比。
他被迫和聞燭離得很近,兩個手臂往後撐著床,揚眉饒有興趣的盯著聞燭。
所以這個純種不要命的闖到安全院來,是準備怎麼殺他?
自裴青山這張大殺器的臉頻繁出現在大螢幕上,他已經成為了詭物們隔三差五就要來騷擾一下的頭號獵殺物件。
聞燭拎著他的那隻手腕發力,盯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冷笑一聲,朝著他的唇瓣就狠狠的咬了上去。
唇齒交融,思念像是源源不斷狂暴的海水一樣,把兩個人都莫名其妙的淹了個底朝天。
回過神來的時候,裴青山已經托住了聞燭的腰身,舌尖無師自通的伸了進去攪在一起,橫沖直撞得太過分了,又被兩顆尖利的牙抵住狠狠的咬了一口。
不算疼,況且裴青山也不怕疼,
但是很奇怪,他似乎很怕這兩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