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這丫頭,就知道哄我開心,我這樣子還沒出鎮子就被當成怪物打死了,而且我也快撐不住了,看不到你們成大事,可惜。”他還是到死亡全然不在乎,就像在山上與她闊別多年後重逢時一樣,樂觀得人一陣心酸。
“……別亂想,會好的。”
“好好,我等你們治好我哈哈——”不知誰在哄誰。
還沒聊兩句,他已經肉眼可見的有了疲態,說話也有氣無力的,情況比之前差了太多。
柚綺又閑扯了兩句,剛告辭要走,文狀叫住她:“丫頭,等我死了,能不能就把我埋這兒?我還挺喜歡這裡的,熱鬧。”
“……”說實話,她不想答應,一旦應下就默然了,沒人想肯定這麼不吉利的事,但對方的目光過於炙熱,其中的期待像在閃光,再一看,又好像是淚。
她頓了頓,嗯了聲:“好。”
走出屋子,外面的兩人都用奇異的眼神看她,顯然聽了全程,阿容低頭不說話,難掩傷心之色,鼓著腮幫子強忍淚意。
柚綺藉口要上去幫忙把鄧罔叫走,到了上面後問道:“你是不是也跟蔣書杏說了他活不久的事?只是搞砸了做飯的話她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嗯,事實而已,還不讓人說?生死都是常態,他打翻藥罐後能救回來已是勉強,離開只是遲早的事,為什麼不能接受,早點有心理準備不是更好?”
“沒人能坦然接受身邊人的死亡,否則生死看淡的蔣大夫為什麼會因為這個跟你起爭執?”柚綺從進地下室開始就一直胸悶得慌,可怎麼跟系統溝通都只能得到禁止幹涉的回答。
泡在水中的文狀就像秋日的水生植物,一點點枯萎,但四季輪回,非人力能阻止。
鄧罔沒接話,她也沒多說,只是一直到吃飯都能感覺到滿桌壓抑的氣氛,而後各自回房,誰也沒主動提起此事。
兩天無事,不知是不是因為心態好,病人活著的時間又延長了,不過清醒的時間卻越來越短,到最後每天最多隻能醒一個時辰,其餘時候要麼昏睡,要麼神志不清,但只要醒著就會找柚綺和趙祭。
他總操心之前的那個面具人又來搞破壞,趙祭便安撫說已經解決了,不用擔心。
蔣書杏曾說只有文狀不知道傀儡的事,柚綺一開始是不信的,這會兒卻不得不放下疑心,一問才知道是怕他更痛心才瞞著的,畢竟他那性子,哪受得了最疼愛的學生遭這種罪,身體狀況也不允許情緒劇烈起伏。
無法,她只得跟著撒謊,能多拖一天是一天。
沒幾天畢合也回來了,他還是不喜歡打理頭發,長發遮住了一半的臉,開口便是嘶啞的嗓音。
這段時間他被趙祭安排去監視李景鴻等人的行動,截止到今天終於摸清了此次通天的大致計劃。
“紅白喜事,嗩吶定生死,應該就是其中之一了。”
大喜大悲總是最合適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