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聽得身後魚彭的腳步聲似乎已經追來,落笳來不及回頭,只和景若往前奔去
恰如景若所預料,除了入口處有一些機關之外,待她們踏入墓室,反而一路無阻。這墓室倒是比預想的大,看來火雲教也是下功夫打理了此處,墓室兩邊都燃著蠟燭,雖然火光不亮,也足夠看清腳下,只是一股子黴濕氣味混著燭油味燻的人好難受
落笳尚不覺得怎樣,景若卻十分高興,藉著這燈光,她在地下也能辨明方向,就不懼魚彭藉著地利之便做什麼手腳
魚彭若是知道自己無意中幫了她二人一個大忙,肯定會氣的吐血三升。他花了一個時辰專門將這裡的蠟燭全點上,為的是不再打鬥中毀壞了卷軸,哪知竟為對方所用。不過這裡畢竟是他往日走熟的地方,即便景若天縱之才,總要比他多想片刻,因此用不了一會兒,他便追了上來
落笳聽到後面有聲,立刻停下腳步,拉著景若藏到旁邊一扇石門後面,屏息靜氣提劍以待。果然片刻後,魚彭便趕到了,但他心思縝密,聽到前面落笳和景若腳步聲不見了,就多留了個心眼放慢腳步,以雙鈎護住面門,一步步挪過來
落笳知道他功夫極深,因此不敢託大,壓制住氣息,暗運內功,在暗處盯住魚彭的一舉一動,卻突然覺得衣袖一緊,轉頭一看,景若正抿著嘴看著自己,雙目盈盈盡是擔心
落笳知道她不放心,希望自己再躲一會兒。憑心而論,落笳對魚彭也有幾分忌憚,若說自保倒是問題不大,但如若想全勝,她也沒什麼把握。但情勢已如此,看樣子魚彭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今日必是爭個你死我活,想躲也不知能躲到幾時。更何況此處魚彭有地利之便,若是一會兒他再使出什麼齷齪手段,那便更難了,倒不如趁此時下手,殺他個猝不及防
落笳淺笑安慰景若,豎起手指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又指指腳下,示意景若就在這裡等著,千萬不要出去。聽著魚彭已走到跟前,落笳將勁力注入手腕,長劍一挑躍身而出
黑暗中燭火跳動,參宿疾如銀練,夾著風聲劃破濕冷的空氣而出。這一劍極其簡單,沒有任何花哨動作,像是沒有招式,只是拿著劍往前簡單一刺,看不出任何淩厲之氣,若說有什麼特別,便是速度非常快,彷彿眼前一花,參宿已飛出數丈
魚彭看到長劍龍吟而至,絲毫不敢輕視,以他的目力早已看出這看似簡單甚至略顯粗糙的一劍,實是高手之作。便是這麼一劃,攻受兼備,封住了自己可能的應對招式,無論怎麼出手已落了下風,迎接自己的都會是淩厲一擊
魚彭不愧是火雲教中一等一高手,雖然看出落笳這一劍的厲害,卻分毫不為所動,只是冷靜的將右手金鈎往下一沉,好整以暇的迎著劍鋒而立
落笳將他這動作看在眼裡,暗道一聲不好,魚彭這是分明看出了自己的後手,金鈎往下移的不過三指的距離,卻正好將自己的劍力卸去大半
不容她多想,已殺至魚彭身前,參宿與金鈎相撞力道極大,迸出點點火光,魚彭便趁著這相撞之際,借勢後退一步,身子後仰,左腿反踏,接著一個鷂子翻身,輕松的將這一劍的餘力悉數避過,一挺身站直了揮著金鈎便砍來
落笳見一擊不中,不敢多耽擱,長劍護體轉身格擋,身子還沒完全轉過去,參宿便叮當一聲又與金鈎相纏。見識過魚彭的厲害,落笳不敢硬擋這一下,藉著下壓之力一個劈叉坐在地上,仰身避過迎頭金鈎,雙腿發力,直接飛身起來,刺向魚彭後背
魚彭亦是百戰之身,豈會將這麼大的空白露給她,身子一轉雙足點地如飛,將雙鈎舉在身體兩側,整個人便如那胡旋舞的波斯女子轉動起來,身旁金光流轉,儼然裹著一席刀刃披風一般
若非今日酣戰之際,否則落笳真要為他鼓掌叫好。剛才數次交手,落笳已知那雙金鈎份量頗沉,此刻見魚彭舉重若輕,直如舉著兩把木劍,飛旋中身姿絲毫不變,金鈎牢牢封住身體要害,一時令她不知如何下手
正當落笳看的眼花繚亂時,魚彭腳下猛然一頓,身體旋轉立止,還不待落笳反應過來,他已騰身躍起,雙臂伸展高舉金鈎,如巨鷹撲飛過來。不容多想,落笳舉劍從左上往右下狠劃一道。這倉促一劍自然傷不了魚彭分毫,但好歹將他的攻勢逼的緩下來,落笳趁機雙足點地,從他右側一個空翻,突然讓到左側裡橫刺一劍。這一劍頗機巧,堪堪避開金鈎所能防住的地方,直往後腰而去
這一劍乃是落笳臨危之際突然想出,她先以“紫藤抱樹”的輕功繞過魚彭的金鈎所向,再以本門“天漢橫雲”中攻勢最淩厲的一劍“破天斬”刺向魚彭要害,這兩招都是快且狠厲,對身法要求極高,落笳連著使出,武功不可謂不高。本以為能出其不意傷到魚彭,哪知一劍才刺到一半,魚彭的身體突然扭轉,剛才還暴露在落笳眼前的腰身猛然後退,落笳知道自己中計,不再戀戰,急忙收手,強行轉攻為受。原來魚彭此招本就是佯攻,意在將落笳逼到盡處再全力一擊,果然落笳匆忙一擋,由右攻左,似是靈活,實際已全落入魚彭算計之中,因此不等她得手,魚彭已重心下壓,全力應對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