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曼熙感冒好了之後便進行了補賽,結果不出意料,曼熙勝了雪晶,於是皓宇組排第二,傑思組排了第三,大傢俱各接受,慕柔也鬆了口氣,準備在恰當時候便給他們舉行婚儀……
這樁心事雖了,但慕柔心裡仍然有一塊石頭久久難以放下,那便是她心裡邊時常湧動起來的後悔……
她的思緒又回到了上次回憶暫時被打斷的地方……
那就是昭熳提出要暫時終止在各試驗地的愛心幫助與自治試驗行動,全部人員返回西明津和北烈島休養生息,屯田守業,發展生產,再求厲精圖治一事,飛龍說要找佩潔和奕璨來商量,結果佩潔臨時有事沒能按時趕來,只有奕璨率了本部一些人馬先行趕來……
於是飛龍就將這個事情和當前所面臨的局面俱皆告訴了奕璨。奕璨一聽說昭熳要阻止那些難民饑民和窮人到來,並且還要將已收留的人員進行遣返,心裡頓然大光其火,甚為不悅,但見她對昭熳說道:“現在他們這麼艱難,你卻還要趕他們走,你到底還有沒有同情心啊?”
“不就同情心嗎?同情心起個什麼作用啊?得要學會自立自尊自強。與其乞求同情,不如去爭取機會,不如去學得謀生的技能。我們現在在給了他們謀生的機會,也交給了他們謀生的計劃技能,還想要我們怎樣?”昭熳說道。
“你這是在任性亂來。你這樣做不是把他們往絕路上趕嗎?你還真的是心硬如鐵,毒如曼蛇呀,你難道要忍心看到在你面前滿是躺倒在地的難民的屍體才感到心中滿意嗎?這個時代究竟變得怎麼了?人們為什麼越來越冷漠越來越無情?我聽父輩們曾講起,他們那個時代曾經是何等的安居樂業,夜不閉戶,路不拾遺。那時的人真的是人品很好,理想也崇高,信仰也堅定,真誠。現在的人真的是變了,變化太大了,待人也不真誠了,信仰也不純淨了,以至於鑄成今天的普遍性的敗壞,腐爛……我們現在首要做的不就是重拾人們的信心嗎?你卻現在要這樣無情的趕人走,留給人們的印象和收穫是什麼呢?是冰涼,冷酷,剛硬和寒意……”奕璨說道。
“以前的人的人品的就好?現在的人的人品的就不好?以前的人就行?現在的人就不行?我覺得這種說法是不對的,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人性的問題。固然,人的信仰發生了變化,但這種變化乃是因為以前與現在的時局不同,環境已變……以前的人要是擱現在照樣不行,現在的人要擱以前也照樣行,因為說穿了人不過就是時局與環境的產物嘛。有什麼樣的時局環境就容易催生什麼樣的人。所以不是人性人品的問題,而是時局環境的問題。而時局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又是社會制度的產物,因此,有什麼樣的社會制度就有什麼樣的時局環境。一個糟糕的社會制度在其一開始的階段往往是表現得很好的,勢頭很強勁,氣勢如虹……然而隨著時間與程序的推進它就愈來愈顯示出其糟糕的一面出來,變得越來越差,越來越糟糕……而一個良好的社會制度在其一開始的階段往往是表現得非常吃力與艱難的,而隨著時間與程序的推進它就愈來愈顯示出其良好的一面出來,變得越來越好,越來越順,越來越優良,越來越完善,越來越越步入正軌……為什麼?飛龍夫君告訴我們了,這是因為一個良好的社會制度總是具有一種自我糾錯性,所以隨著錯誤與紕漏的逐漸得到彌補和糾改它會變得越來越好……而一個糟糕的社會制度由於其自身缺乏自我糾錯性,所以錯誤和紕漏在得不到糾改和彌補的情形下只能變得越來越差……”昭熳說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現在還是在反對我們當前的這種做法。認為我們這是在以一種專制極權獨裁的方式來試圖打造一個人間天堂,來試圖實現一種桃源夢想。”奕璨說道。
“可不是嗎?這正是我要反對你們的地方。一個是反對你們的這種方式,另一個是反對你們的這個夢想……恕我直言,你們這是在以專制集權獨裁的方式去試驗所謂的無為而治與分權制衡的試驗,這本身就是一種畸形和充滿矛盾的做法,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無為而治與分權制衡。”昭熳說道。
“可是在如今的局勢之下,昭碧雙雄競爭激烈,各諸侯國彼此之間暗地裡也各懷鬼胎。我國國力並不算強大,倘若不實行專制集權的方式,無以調動舉國之資源和兵力,那麼,我們將在這場對抗競爭和博弈當中徹底輸掉,徹底被他國吃掉。國既已滅,還有其他東西可談嗎?還有其他的發展餘地嗎?”奕璨說道。
“固然,在各諸侯國慘烈競爭的時局狀態之下,我們不吃掉人家,人家就會吃掉我們,這點我承認,這是基於人性普遍的貪婪共性,無論什麼樣制度的國家在對外問題上都是如此。然而在對內的問題上,專制極權獨裁的制度,終歸是對自己國家的一種傷害,終歸是對自己國內民眾百姓的一種傷害,終歸是無益於自己國家的走向真正強大,終歸是無益於自己國家的民眾百姓走向真正的強大。為了應對外部勢力的慘烈競爭,為了順應和結合本國民情秩序與基礎的特殊情形,故而不得不以專制極權獨裁的方式來聚集舉國之力,來激發出國民最大的戰鬥力,這點似乎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當這種一時之需結束之後呢?當這種慘烈的對外競爭戰鬥結束之後轉為對內的國內建設的時候了呢?我們是不是還要繼續延續和維持那種特殊戰時一時之需的專制極權獨裁的做法呢?”昭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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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的歷史境遇和環境造就特殊的民情基礎與秩序,也造就特殊時刻的救亡方式。不順應和結合這種現實特殊情形而一味以外來的價值觀念與制度方式來行治理,就會脫離我國的現實國情,從而驢唇不對馬嘴,只會釀成更大的錯誤,失敗與混亂……飯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你急不可待地要幹什麼?”奕璨說道。
“所謂的特殊的歷史境遇和環境,所謂的特殊的民情基礎與秩序,所謂的特殊時刻救亡運動的迫使,所有這些都不是我們非要繼續搞專制極權獨裁的方式與制度不可的理由,都不是我們要拒絕限制絕對權利的理由,都不是我們要拒絕追求個體權利與自由的理由,都不是我們要拒絕對人性的必然幽暗裂傷貪婪悖逆等等進行正反制衡,對立監督和反向約束的理由……難道我們非要搞專制極權獨裁才不會被人家吃掉嗎?我們非要搞專制極權獨裁才會使自己的國家和民眾百姓自立自尊自強嗎?說了那麼多,你始終沒有回答一個問題,那就是專制極權獨裁究竟是合理還是不合理的?是人道還是不人道的?是扼殺人的創造力還是不扼殺人的創造力的?沒有任何一個所謂的歷史特殊情況與特殊同情可以推定出專制極權獨裁是合理的這一論斷,專制極權獨裁的不合理,不是基於什麼歷史的特殊情況與特殊國情,是基於人不能冒充上帝,代替上帝,僭越上帝,而是基於人根本就沒有擁有象上帝那樣可以製造天堂的能力。無論什麼時候,無論怎麼說,無論什麼理由,無論什麼狀況,在人類中所行專制極權獨裁都是既不人道也不合理的,而且悖逆天道,悖逆上帝。”昭熳說道。
“那我倒要想告訴你,外來制度的民主自由並不等同於德政與幸福美好本身,再好的制度也得要由人去執行,也得要由人去實施,若人不行,再好的制度也是白搭。所以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要先把人心的向善和人性的美德樹立起來。只要有這個基礎在,無論是專制的方式還是民主的方式,無論是集權的方式還是分權的方式,無論是獨裁的方式還是制衡的方式,都可以行出德政來,都可以給民眾百姓帶來幸福與美好。比如飛龍夫君,難道由他來專制來集權來獨裁不會行出德政來嗎?不會給民眾百姓帶來幸福美好嗎……?倘若這樣的人,你卻要去分他的權,卻要去對他形成制肘,那他還能幹出那樣轟轟烈烈的壯舉和事業嗎……?再說等到事成之日,再議再試別的方式和可能就不可以嗎……?我們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先要建立起一個穩固,牢實與強大的命運共同體而其他的一切都等到之後再說嗎……?”奕璨說道。
“但我認為所謂一個命運共同體的強大與美好也不是什麼專制極權獨裁的做法,方式與制度所能夠建立得起來的。或者說先建立一個專制的統一的命運共同體之後再徐圖法治共和,分權制衡?然而當一個專制極權獨裁的做法,制度和傳統開啟以後它就不會再輕易放手了……”昭熳說道。
“我前面就已經說了,對一個社會群體而言,什麼樣的民情基礎與秩序適合什麼樣的搞法。驢唇不對馬嘴,只會鬧出笑話來。一種理念要得以施行,必須得有心理上的前定認同才可以成行。我們民眾百姓的心理上的前定認同是類似大家庭的統一方式的,不是外來的西方的那種追求和強調個體權利與自由的東西。我們對這些東西還沒有前定和先在的心理認同,因此它暫時還無法成為我們的選擇。你要強行這樣弄,只會引起他們的排斥。所以適合西方的不一定適合我們,而適合我們的也不一定適合西方。你怎樣去信仰就會去怎樣生活。我們信仰大家庭的模式就會去選擇大家庭式的生活。觀念決定文化,決定製度。我們的大家庭式的觀念就會決定我們總會選擇大家庭式的文化與大家庭式的制度。要想實行西方的那種自由民主和分權制衡,必須先要使我們的民眾百姓的觀念轉變為那種與之相應的觀念才行,必須先要轉變為那種與之相應的前定認同才行,而這就需要時間……”奕璨說道。
“你的意思就是我們的民情秩序與基礎只適合專制集權獨裁的這種治理方式,然而我覺得這仍然並不是表明專制極權獨裁的合理性與正當性的理由。無論什麼樣的民情基礎與文化傳統,它都是不會排斥擁有個體權利與自由的,它都是熱愛獲得個體權利與自由的。你只要肯給,有誰不願意要呢?所以保障個體權利與自由的法治共和,分權制衡也許根本就並不需要民眾百姓一定非得要有什麼觀念的轉變才能夠得以水到渠成,一舉實現。因為它是人性的本能的需要,僅僅依靠這一點就行了。總之一切任何理由都不能充當專制極權獨裁可以正當合理的遮羞布,除了上帝,一切的任何理由都不能證明專制極權獨裁是正當的合理的和正義的做法與制度。也許一個聖君明君賢君仁君也可以制定出一個符合共同體所有人利益的律法,也並不一定就會剝削人民壓迫人民,說不定還真的是很親民愛民憫民的,但這個聖君明君賢君仁君能活多久?就算他能活百歲,那百年之後呢?那他之後怎麼辦呢?是否能保證讓他之後的每一任君主都能像他那樣……?這顯然是屢屢受到歷史的無情事實的嘲笑的。所以我們與其寄望於這樣的聖君明君賢君仁君能夠代代薪火相傳永不熄滅,還不如去寄望於一種能夠制衡監督約束任何一個小人與無賴的制度。”昭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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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一味聽信外邦西方對我們的蠱惑難道就一定是明智的嗎?別把他們想的太好太神聖了,他們才沒對我們安好心呢……他們只會不斷地給我們製造麻煩動盪和分裂,似乎越亂就對他們越有利……這些情形難道你就沒有看到嗎?”奕璨說道。
“他們可能會沒對我們安好心,可能會不斷地給我們製造麻煩,動盪和分裂,可能會寄望我們越亂就對他們越有利,這或許是事實,這或許不假,可這就是我們一定要搞專制極權獨裁的理由嗎?這兩者完全就是兩回事啊,怎麼能夠混為一談呢?我們搞什麼跟他們有什麼關係?我們要搞的東西是能夠使我們自己獲得幸福美好的,他們對我們安好心也好,不安好心也好,都不會影響到我們該要去做那些對我們自己獲得全民性整體性的幸福與美好有益的事情。他們一對我們不安好心,我們就要搞專制極權獨裁去對付他們了嗎?我們搞法治共和與分權制衡,搞對立監督與正反制衡,搞保障和扞衛個體權利與自由就不能應對他們對我們的不安好心了?”昭熳說道。
“總之,不管你怎麼說,我們現在要代表的就是我們的民眾百姓,我們現在要代表的就是願意跟我們一起走的人,我們現在要代表的就是懷著願意跟我們一起去打造一個充滿人性美德的美好與幸福世界的理想的人。你不能阻止這樣的人到來,也不能趕這樣的人走……”奕璨說道。
“誰能代表民眾百姓?當然是由民眾百姓真正自己作主選出來的人才能代表自己。如果民眾百姓連真正自己作主選舉的權利都沒有,還代表什麼呢……?不客氣地說,你們現在這種殺富濟貧的行善之舉,理想化做法反而會逐漸滋生窮人的懶惰與不思進取,不求上進,從而喪失作為一個人應該具有的自立,自強,自尊,自重,自信等等……人性是有惰性的,是有任性的,是很複雜的,幽暗的,一言難以蔽之的……你們這種做法反而會造成貧者更貧,富者更富的貧富懸殊和兩極分化加劇,從而減少中產者的比例。而中產者所佔比例的多少是衡量一個國家一個社會是否健康穩篤磐實的基礎和風向標。中產比例越多,社會均富程度越高,人人安居而樂業,衣食無憂,誰還有心思變態到想要去犯罪去搶劫去偷竊的程度呢?如果說這種人也有,那也一定是極少極少的。不要以為同情心就不可能會製造和產生出不幸和悲劇來。同情接濟幫助援助救助慷慨過度慈善等等行為也同樣會是造成社會不滿,怨恨和腐敗的原因。窮人的心態往往在過度福利與慈善的情形之下寧願接受這些個好處,幫助與救濟也不願再去自食其力,自力更生,自尊自強。因此減少這種氾濫的愛心與救濟,轉而變為多給人提供謀生工作的機會和提供,分享,傳播,傳授謀生的技術技能的幫助,這或者才是解決一個國家和社會的貧困的更好的途徑與方式……過度的泛濫愛心,接濟,救助與福利賜與,只會讓被救助者逐漸喪失主動去尋求工作的的動力,積極性,勤奮與自強,令其喪失作為人之為人應該有的尊嚴與人格……而你們現在利用自己手中專制獨裁的絕對權力去充當殺富濟貧的角色又必然會破壞辛勤勞動工作的人們的積極性,打擊人們追求自我實現的動力,激情與使命,甚至破壞這種勤勞的倫理與美德,同時還挫傷那些辛勤努力打拼奉獻貢獻的創造者創業者經營者的積極性,進而違背上帝之道要求每一個人都應該要處於公平競爭與相互制衡的法則……上帝給了每一個人管理這個世界的權利與智慧,你究竟把它管理的怎麼樣了?運用得怎麼樣了?袘給了你園子,田地和種子,你最終收穫了什麼?你最終去向上帝覆命時,該怎樣地對袘說道:我已經不虛此行,我已經竭盡所能,我已經不辱使命……?幫助人金錢不如幫助人去公平地獲得工作與勞動的機會,幫助人去公平地學會謀生的技術與技能,而不是要逼得他們必須要去找關係走後門出錢行賄送禮給好處才能獲得那些本應該公平獲得的東西……我想要再次反覆強調,改變貧困的面貌,不應該是去切開富人的血管來向窮人輸血,而是給每一個人提供能夠公平獲得努力工作與辛勤勞動的機會及相應的技術技能,這樣才是在真正培養窮人自立,自強,自尊,自重,自信的心理自豪感,並營造社會公平公正的氛圍,形成公平公正的觀念與共識。作為我個人,在面對給我提供金錢幫助和給我提供勞動工作機會以及技術技能幫助的兩種人時,我更感謝後者。”昭熳說道。
“別胡說了好嗎?我們現在動用的這些錢不是我國民眾百姓的,而基本上是飛龍夫君在幽冥九萬嶺的碧天雄境的一處山洞裡和帶著我們在海上逃亡時在一個海島洞穴中偶然發現的,以及在兩股海盜自相殘殺雙雙全軍盡滅時在他們各自船上獲得的……所以,這是我們自己的錢,用這些錢去幫助那些窮人算不得什麼殺富濟貧……不過從你口中說出這些話還是令我感到無比的震驚,你彷彿在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你這完全不象是你自已的風格啊……聽起來好象是大姐在說話,難怪飛龍夫君現在是這樣地寵愛你,百倍地順從你和任由你,看把你都慣壞到怎樣任性的程度?話說我們還從來沒有享受過你現在這樣的待遇呢……”奕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