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藍庭信又派人來接莫邪,時值莫邪正午後休憩,正在夢鄉之中。來人便欲等她醒了再接她走,柳鴻豪老母倒先說話了,說何須再等,正好趁她熟睡之機,悄悄將她送往宮中,若要等到她醒時,只怕打死也不會從,何須又費那折騰精力呢?來人應允,於是眾人照辦,在柳家人的幫忙下,輕輕將熟睡中的莫邪抬上了馬車,由兩個待女在轎內護著,馬蹄輕颺,一路奔往王宮……
莫邪醒時,發現自己正一絲不掛地躺在一個柔軟的搖籃裡,那搖籃漂浮在蒸著嫋嫋氤氳熱汽的泉池中,四圍花樹簇簇,有侍女搖動那些樹,樹上的各色彩花便輕盈地飄飄揚揚地灑落下來,落得莫邪雪白如玉的身體及水面到處都是。莫邪心裡清楚,這正是藍庭信的花園秘庭。她並沒有顯得很驚慌和詫異,而是平靜如水,想到他們竟然趁她熟睡之機將她悄悄架入宮中,心裡不禁悽然失笑……
藍庭信又開始花言巧語,莫邪早習慣他的軟硬兼施,漠然以對,任他軟磨硬泡,就始終似那木頭一塊。見她不接招不回應,藍庭信心中又頓覺沒趣,勁頭立時大減,一時失了興致,心中忽而惱恨,就對莫邪粗暴起來,拖拽推拉一番,你不是裝作木頭嗎?我便教你知道疼是啥滋味,就用木杖戳刮她的背脊,莫邪強忍著疼痛,眼淚卻止不住簌簌地掉落下來。疼至極處,她猛然回身一掌摑向藍庭信,狠狠地正中他面門,他疼得猛叫,惱羞成怒,揮拳就照莫邪打來,莫邪一聲慘叫跌入水中,嘴角鮮血直滲。藍庭信跳入水中,按住莫邪的腦袋就往水裡摁,估計她快窒息時又將她扳出,如此反反覆覆,直折磨得莫邪奄奄一息。岸邊的侍女都嚇得渾身顫抖。藍庭信衝她們喝道:“滾!”那些待女立時戰戰兢兢忙不迭地退去。他又怕莫邪死去自己再享佔不成,便將莫邪拖上船,就在船上將她糟踐……
這樣的軟硬兼施的折騰作踐延續了數日,一日不幸被洪府的親信發現,便偷偷將此事密告了洪亦珍。洪王后聽說是前朝公主,大吃一驚,遂暗暗跟蹤,某日便見到藍庭信正在對莫邪獻殷勤,竭盡肉麻諂媚邪笑,看得洪後頓然火冒三丈,心中恰似打翻了一大缸醋,酸得不行。又見那女人,雖則面容冷若冰霜,卻氣質天然高貴,華麗,絕美,芳華絕代,豔壓天下,端的非自己的形貌可比,難怪藍庭信那死瘟對她是那樣地一臉喜笑諂媚。洪後心中嫉憤妒恨之情頓時翻江倒海,突地生出要殺掉莫邪的惡念,但轉念一想,這樣草草就送她歸西,豈不算太便宜她?不夠刺激啊,要洩我心中之恨,我非得要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夠過癮。這般絕色高貴的公主,我偏要讓她變得下賤得恰似豬狗不如。
洪後遂使人密捕了莫邪,關於密室,惡罰待候,摑臉,掌嘴,扯發,撕衣,吐痰,鞭笞,撒鹽,潑辣椒水,砸雞蛋,糊花臉,針扎,熱燙,冷激,輪番轟炸,直折磨得她發亂如鬼,滿面狼籍……莫邪仍然罵不絕口:
“你這蛇蠍歹毒婦人,並你那幫魔鬼兄弟及兵士,惡靈纏魂,魔念焚心,奪我江山,屠我王城,滅我王室,戕我數十萬昭京兒女,這筆血債終有一天要你們盡皆償還!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作惡者怎能逃得過上主那最終的審判?施暴者如何躲得過那地獄火湖的烈焰?”
洪後氣得臉色發青,狠命一掌摑來,莫邪嘴角破裂噴血,就趁勢唾了洪後一臉血沫。洪亦珍怒不可遏,抽刀便要殺莫邪,莫邪全然不懼,冷然視之,傲然輕蔑道:“你這卑賤拙劣之極的女人,縱然後冠戴在你頭上,也掩不住你那令人作嘔的醜陋!”洪後抽了一半的刀停了下來,略一思索,便央人通告了剛回到王城洪王達,說要獻一絕色女人給他。
於是莫邪又遭到洪王達的蹂躪,不從便打,日日如此折磨,天長日久,莫邪已經有些神消情恍惚,神志不清了,整個人就象癱軟的一堆泥,萎靡不振,又懶得洗臉,也不浴身,披頭散髮,衰老疲憊,整個看上去就有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情形,洪王達對她哪還有什麼興趣?便與洪亦珍商議要把莫邪送給劍雲國國君,即自己的一個表兄弟作玩物。後來的情節發展,如前所述,莫邪在劍雲國受盡凌辱,回到昭京時,柳府人竟然嫌棄她,不讓她再入柳府。而另一邊藍庭信暗命柳府人將佩潔騙走,並央人暗告她從此門上也別想見到女兒了。莫邪知道女兒已被藍庭信操控起來,不過她也放心,這樣佩潔倒還安全一些,想到父親及諸多親人的慘死,想到自己如今的走投無路,她內心的寒涼和悽苦無以言表,就迷迷糊糊地幽靈般地躑躅在郊外的小路上,失魂落魄,恍然若夢,行到一處湖泊時,便感覺父母及其它死去的親人在其中呼喚她,要引她到他們當中去,她知道父母不想她再活在這個世上受苦遭罪,就微笑著向湖中招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動著她,緩緩走入湖中……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待到佩潔再看到母親時,已經是一具從湖裡打撈上來的冰冷的屍體了。她痛不欲生,既恨那召母親入宮的昭王,又怨埋柳家人對母親的保護不力。她暗暗發誓要私下裡創立一個暗中與朝廷作對的劍派,至於“冷花”之名亦是在所接納之人大多為妙齡女子之故。而莫邪死後,藍庭信也夜夜夢魘纏身,心中恐懼不堪,於是決是暗中彌補,那就是對佩潔暗中的所作所為進行掩翳和保護。後卓氏滅門慘案爆發,佩潔一下大量接納受難遺孤卓綺欖,方奕璨,自己,費天漪,霍紫簫等人,而藍庭信對此也是睜隻眼閉隻眼。再加上自己的易容之術,為大多姐妹皆作了一定外貌氣質的改變,更難使她們被人輕易認出。之後情節,一如前述,不作贅復。
昭慢夜裡又與飛龍討論起來……
“場面上說的是向的絞架頂禮膜拜的話語,私下裡卻表現著自己的正義良知,場面上說著奉承和恭維的假話,私下裡卻吐露著良知的真言,這樣,自己的實際利益沒有受損,而且人格上似乎還保持著一份尊嚴,可謂兩面都得了,當然這只是自己的如意算盤,至於在上帝眼中,這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袘的尺度與人的盤算恐怕不太一樣。摩西十誡中有不可作假見證的誡命,並非出於善愛的目的而是出於自利的目的來說假話,這算不算是在作假見證呢?也許你會申辯說這也是制度所迫,我也是制度的受空害者和身不由己者,我又有什麼辦法呢?難道我不要生存不要獲利嗎?當然,申辯在你,也在我,在每一個人,但裁判的尺度卻在上帝手中,袘不會對任何人有偏差,所以申辯也無用,只能聊作自我安慰和精神勝利。不可作假見證這一誡命既然是上帝的絕對律令,就是無條件的,必須的,因此自利不是可以違反誡命的藉口,正如生理需要也不是可以強暴他人的藉口,因此所謂制度所迫,身不由己,生存需要,獲利需要等等,都不是一個人可以作假見證的正當理由。用對不可作假見證的絕對誡命的違背來換得現世現實的自我獲利,這是否合算?套用一句蘇格拉底的話,究竟誰更好?只有天知道。”飛龍說道。
“制度糟糕的情況之下普遍的人都是無奈,只有少數的人能堅守。那麼要想使普遍的人都活得不再違心,不再汙穢,不再作惡,就有必要從制度的改變去做起,變一個糟糕的到度為良善的制度,在這個制度之下每個人都能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且這種自由不會危害到他人的自由,這樣就是最好不過的舒愜生活。如果人們需要合作,那也是自發的自願的自主的自由的合作,這實際上就是一種佩潔姐所推崇卵無為而治的狀態,這絕不等於無政府狀態,因為無為強調的是自由自主自發自願,那麼政府也是在這樣的基礎上以公眾的交叉共識,公共選擇,形成代議的方式產生。哪裡有破壞,踐踏,傷害和濫用自由,哪裡就該有旗幟鮮明的反抗。一個社會的生存環境之所以太惡劣太糟糕,往往不是因為裡面的壞人太邪惡,而是因為其中的好人太軟弱。”昭熳說道。
“我還想說,當我們要談出精神和心靈上的終極依據時,我們只能推出上帝,科學是這樣,法律是這樣,文藝是這樣,經濟是這樣,但凡一切與精神和心靈相關的,屬其屬性的範疇,都是如此。既然如此,這些方面的一切體系的根基就只能建立在上帝的前提下。無為而治的制度也是如此。”飛龍說道。
“是的。而且我認為,很多時候,我們始終還是沒有弄明白每一個人都是善惡兼有的情形,而且從生到死都是這樣的情形,從生到死都如影隨形,如髓附骨,無法改變。如果某一天一個人覺得自己是善的了,他人是惡的了,那這個人對自己的認知一定是出問題了。反過來也一樣,如果某一天一個人覺得他人都是善的,只有自己是惡的了,那這個人對自己的認知也同樣是出問題了。當然,相對而言,出現前一個問題的可能性要更大更多一點。因此我們可以對比每個人不同的人性善惡的表現,但卻不成為單向度判斷和劃分善惡型別的理由。對一人表現出的人性之善是該讚許,肯定的,但同時對他隱而未現的人性之惡也是該明晰的,對他體現出的人性之惡的地方,也應該要同樣不加掩飾地揭示,不能說他一俊就遮百醜了。”昭熳說道。
“對。比如對我就應是如此。是的,我是幫助過一些人,是做過一些好事,這些我自己也不去否認,但不要以為雲飛龍就是一個善角了,就是一個大善人,大好人了,他心裡其實也藏著很多壞水,有著不少貪婪,狂妄,還時常自我為義,以自己為中心,有過悲憫,同情,落淚,也產生過邪念,惡念,魔念,得到了柳佩潔還夢想得到你,方奕璨,卓綺欖,薛慕柔,柳若窕,藍夢盈,甚至對趙柳韻,柳豔麗,慕琳馨等也產生過想法與慾念。這是我對你們的愛情嗎?這是我對你們的情慾啊……雖然你們是自願,雖然我們之間也有相互憐憫和取暖,同舟共濟,風雨同渡,但對你們而言,終歸是一種不公平。我批判著王權皇權的三宮六院,嬪妃如雲,粉黛如煙,後宮佳麗三千,可我自己不也正是被這樣的絢麗香豔的生活所深深地誘惑著吸引著的嗎?耶穌說,凡是看見婦女動淫念的,這人在心裡已經與她犯奸淫了,我對你們都動了淫念,因此我在心裡對你們都犯了姦淫,我必須要把我內心深處這種隱秘的真實揭露出來,因為站在上帝面前,我再無任何隱秘的心思可以藏匿,可以逃遁。”飛龍說道。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