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有幾封郵件要回,你先睡。”他替她拉上空調被,壓低嗓音:“明早我去買藥,下不為例。”
她嗯了一聲,把腦袋縮到了薄被裡頭。
他沒急著離開,站外頭不緊不慢又看了她兩眼,良久才退出去反手掩上了門。
許柔這一夜睡得不太安穩。
夢裡都是亂七八糟的畫面,而且什麼風格都有,就像一個個單元劇一樣,荒誕又古怪。
先是無數個看不清臉的小人們在黑暗的背景裡沖刺,一邊狂奔一邊搖旗吶喊:“沖啊,誰先到達終點誰就是媽媽的乖兒子!”
隨即畫風一變,有個穿著裙子的雙馬尾小女孩捧著她的獨角獸抱枕在哭泣:“媽媽你不想要我對嗎?”
嗓音軟軟糯糯的,萌到肝顫。
夢裡她是旁觀者的角度,可仍然控制不住地想要上前摟住這個女娃娃。
“媽媽。”小女孩回過頭,臉蛋胖嘟嘟的,五官簡直是她的迷你版,圓滾滾的眼跟黑葡萄一般,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
四肢百骸都暖洋洋的,她聽到自己應了一聲,然後那團小肉球就沖了過來,投入了她的懷抱。
寶貝。
媽媽的寶貝。
她在夢裡滿足極了,抱著小女孩不撒手,在那帶著奶香味的小臉蛋上反複親了又親。
直到……
強烈刺目的白光襲來,她的懷中一空。
腿艱難地蹬了下,許柔從夢裡醒來,太真實了,清醒後巨大的失落感揮之不去,她有點沮喪,也有點幻聽。
耳邊彷彿還是那嫩嫩的孩童音。
這個夢來得太是時候了,當荊念把藥房的袋子放到床頭櫃邊時,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抗拒。
他跟著坐到床榻上,指尖去勾她的下巴:“怎麼了?”
許柔別開了眼,頭發亂糟糟的,心形小臉上還帶著點起床氣。
他縱容地笑笑,抱著她起來,到浴室後擠好牙膏,伺候大小姐刷牙洗漱。
她渾身沒骨頭一樣,窩在他懷裡,懶洋洋的樣子。
漱一口水,再由他攪幹了熱毛巾過來擦臉。
不得不說荊大少爺服侍人的本領正肉眼可見地飛速成長中,之前第一次的時候動作總是帶了大男人的粗魯率直,如今竟然也小心翼翼起來。
她被熱氣蒸得眯起了眼,很舒服地嘆了聲:“小念子越來越得哀家的心了。”
演上了。
荊念早就見怪不怪,老婆戲精這件事情,他很久以前就認知到了。
鏡子裡的小嬌妻杏眼粉腮,紅唇泛著桃花色,烏發披散至腰間,昨夜被狠狠澆灌了,如今一顰一動全是風情。而她的睡裙是仿古風的絲質面料,還真有幾分古時嬪妃的樣子。
他面上波瀾不驚,心裡暗想,怨不得古時有君王不早朝,若是他,恐怕也要擔了這昏君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