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表情很茫然。
她一拍腦袋,趕緊用英文重新問了遍,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周圍的好心人趕緊來扶她。
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滋味可怖,可從地獄回到天堂呢?
狂喜過後還帶著後怕。
她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這一次是喜悅的淚水。
許柔不敢多表露出一點慶幸,怕對那些絕望受害者們造成二次創傷,她拉開門,撐著牆一點點朝外走。
手機又撥了一遍他的號碼,還是無人接聽狀態。
她沒有太慌,緩緩走到一樓大廳,給自己買了杯熱可可,甜膩的滋味縈繞在口腔裡,安撫了一整晚飄零不安的心。
查了查美航app,顯示第二班紐約飛往柏林的航班已經出發兩小時,預計行程還有四分之三。
他應該在那一班上吧。
導師又打了幾個電話過來問情況,她一五一十全說了,對方很替她開心,千叮嚀萬囑咐早點回酒店休息,不要耽誤第二日的彙報。
許柔胡亂應了,這會兒實在放心不下,除非見到活生生的人,否則怎麼能甘心回去。
機場過夜的人也不少,柏林機場的座椅挺舒服,她買了幾本雜志墊頭,設了鬧鐘,就躺在上頭合上了眼。
結果事實證明這鬧鐘根本就是多餘的,她完全睡不著,思維清醒得可怕,一整晚都盯著那個app,它會實時彙報飛行的高度、行程等等。
眼見著代表距離的數字越來越小,黃燈轉變為已著陸的綠燈後,她長出了一口氣,跟個流浪漢似的把報紙鋪到旋轉行李臺邊上,痴痴盯著看。
良久,出關口湧出了大批人,七個小時的飛行,實在算不得輕松,都帶著一臉倦意過來取行李,途徑她時,都好奇地看她一眼,隨即忍俊不禁地別開視線。
許柔摸摸自己的臉,一整個晚上跟行屍走肉似的,連洗手間都沒去過,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有個金發碧眼的小男孩嘻嘻笑著:“姐姐,你真像個大花貓。”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妝容糊一臉的自己有多可笑。
女孩子愛美的天性始終存在,她不願這副鬼樣子被他看到,急急忙忙站起來,無奈一時激動頭重腳輕,沒控制好力道,又摔了一跤。
眼看著要同地面做親密接觸。
有雙手憑空出現,攙住了她,隨即放肆地繞過她的腰,往懷裡帶了帶。
她抬眸,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他還平安無事,太好了。
“荊念!”她又哭又笑,跟個傻子似的,踮起腳尖想去親親他。
男人微微偏頭躲過,纖長的指尖抵著她的唇,好看的眼睛裡滿是揶揄:“請問你是哪位?背影同我的小夜鶯如此相像,臉怎麼差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