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廢話,告訴我們飛機目前的狀況!”
“我兒子現在哪裡?”
“你們有沒有展開搜救?”
許柔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的心跳很快,這些問題恰恰也是她萬分關切的。
她聽著那位發言人非常官方地解釋了一通航班從雷達上消失,並不能代表失事,先前半段的飛行軌跡以及機場同管制的交流也很正常雲雲,這種半帶安慰性質的話並沒有什麼意義,對方一直在迴避事實。
現代民航二次雷達技術先進,要是憑空消失大多是兩種可能,要麼是人為關閉了應答機,要麼……就是墜毀,
無論哪種都不會帶來什麼好結果。
許柔的心一點點沉到了谷底,如今撓心撓肺只想知道他到底在不在飛機上,抓過話筒道:“請給我們一份具體登機的乘客名單。”
周遭眾人很快呼應,誰都心懷僥幸,渴望奇跡。
那位麥克先生一愣,同助手耳語片刻,後者快步離去,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電子裝置。
“你們需要我一位一位念出來嗎?”他神情凝重。
這等同於死亡的宣告。
沒有人說話,就連許柔都失了勇氣,她害怕聽到荊唸的名字,他還那麼年輕,才29歲,他們交往也僅僅兩個月,甚至連紀念日都未曾有過。
不甘和痛苦侵襲全身,她捂著嘴嗚咽,像受了重傷的小獸,殘喘茍活在獵人的陷阱裡,動彈不得。
名單最終還是公佈了,媒體被清場請了出去,牆上投影著這份221人的黑色名單。
悲愴而絕望的哭喊聲一瞬間充斥著這間屋子,這一刻,猶如置身地獄。
許柔一直沒敢抬頭,她看到隔壁白人老太太的十字架項鏈一把被其扯斷,狠狠丟到了地上。
她蒼老的嗓音裡滿是憤怒和無助。
【我再也不信上帝了,我失去了唯一的女兒。】
許柔沉痛地閉上眼,手心被指甲掐得滿是紅痕,她深呼吸了好多次,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
名單上幾乎都是外籍乘客,偶爾有幾個亞洲名字還挺起眼,她一個個掃過,自上而下,眼淚時不時出來幹擾視線,她胡亂地擦拭,手背上全是暈了的睫毛膏和眼線。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她念念有詞,從沒禮過佛吃過齋菜的人這一刻有了最虔誠的寄託。
黑暗裡漸漸有了光。
她在看到最後一行時,還沒有找到他的姓氏,不由自主站了起來,恍恍惚惚走到那個名單的正前方,又反方向篩查了一遍。
他真的不在!
許柔睜大眼,揪著麥克先生的衣襟,急急發問:“這份名單確定準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