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很快開啟床頭燈,看到那人支著一條腿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一手壓著額角太陽xue,臉上滿是冷汗。
“荊教授?”她喊道。
對方沒給任何回應。
“荊念?喂!荊念!”她意識到不對勁,走過去,蹲到他面前。
他緊閉著眼,睫毛不停顫動著。
又是這幅樣子,許柔想起最早那一天坐他車逃離別墅的時候天降暴雨,他將音樂開得很大,好像也是為了躲避雷聲。
難道真的怕打雷?
她覺得不可思議,多大的人了,還懼怕這個?
可他的臉上毫無血色,嘴裡一直喃喃自語。
許柔湊得很近,也沒聽清什麼完整的語句,只能隱約辨別他在說不要、別丟下他之類的。
她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到他背後,拍了拍:“沒事沒事,不會丟下你。”
說了好多遍,他終於睜開了眼,眼底猩紅,滿是噩夢。
許柔和他對視,在他的眼裡看到了絕望和死寂。
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視線透過她,像是在看另外一個人。
“別嚇我好吧。”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抖著嗓子道:“我是許柔啊。”
倏然又是一道驚雷,遂不及防。
他猛地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別跳,求你了,別跳。”
那聲音絕望到了極點。
她的心重重震了下,奮力跑開關上了窗,然後捂著他的耳朵,輕聲道:“別聽,沒在下雨,也沒在打雷。”
是不是不聽,就會好一點。
她陪著他,靜坐了很久,久到東方都發白。
第一道晨曦透入的時候,荊念清醒過來,少女已經靠在他的肩頭睡著了,一手還放在他耳朵邊上。
“許柔?”
她悠悠轉醒,還有些茫然。
他皺了下眉:“昨晚……”
她揉揉眼睛,笑容一如既往地肆意:“昨晚我又給你當爹又給你當孃的,考慮一下,給個補考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