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時間了,時時刻刻都在忍受心脈斷裂之痛,但是他還不能倒下。
他要為他最心愛的女子替他生下的、此生虧欠良多的兒子,做最後一件事,為他蕩平登頂皇權大道上的阻礙。
不能讓他背負著謀反竊國、謀奪嫡母的罪名,成為他今後大夏英主光輝歷史上的一筆汙點。
那些過往、那些不堪、那些罵名,若是非要讓一個人來背負,就由他來。
為人父者,當仁不讓!
而有些塵封多年,埋藏在時光裡的秘密,也應該重見天日,就如——他。
雖然重見天日的下場,荼蘼而慘烈。
真相,終將大白於天下!
寧獻太子強忍著心頭子夜蠱啃噬心脈的劇烈疼痛,甚至是微笑著,將孝安太後和賢王顧臨淵的重重罪行,一一公諸於眾。
最後,下達裁決審判——
“孝安,前南疆王女舞氏,作惡多端,白綾賜死!”
“賢王顧臨淵,偽造聖旨,纂權奪位,朱雀臺斬首!”
此時,一直神志恍惚、形容瘋癲的孝安太後,或許是聽到自己與兒子的悽慘下場,忽然就清醒了過來。
“不,顧臨安你不能這樣,我愛了你這麼多年啊!你不能這樣,你殺了我,我毫無怨言!”
孝安太後滿面驚慌,膝行過來,手指奮力想要抓住那片明黃衣擺,卻被寧獻太子淡淡側身避開。
因此只能苦苦哀求,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可是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淵兒,一切都是我的錯,全由我來承擔,是我該死,與淵兒無關……”
孝安太後鼻涕眼淚橫流,額頭一下一下重重磕在地面,很快沁出鮮血,哪裡還有昔日的明豔恣意?
聞言,百官紛紛震驚。
因為孝安太後那句——
我愛了你這麼多年!
原來,這事兒還是有遺傳的麼?
眾人隱晦而複雜的目光,在寧獻太子和孝安太後身上轉了一圈,隨後又落到顧君臨和白墨身上。
或許是有先例在前,他們突然覺得,好像也不是特別……驚世駭俗,難以接受了。
說不定,這大夏皇族的血液裡,就……好這一口呢?
孝安太後這副悽慘的模樣,沒有得到寧獻太子的憐惜,他眼神漠然的看著她,無情而決絕。
心裡淡淡想:孝安在死之前,也就只剩下這最後一點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