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還流出了鮮血,“若不是因為你這個拖油瓶,夭夭能受這種迫害?”這是王凱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便暈死過去。
王凱做了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了自己和夭夭初遇的場景,她小巧精緻的可愛模樣,他想要一輩子都保護她。
王凱在想,爺爺定是對夭夭的感情不夠深厚,不然……他便不會娶妻生子。王凱固執的認為他對夭夭的感情是無堅不摧的,他願意為夭夭放下一切只期盼著和夭夭共度一生。
他還夢見了夭夭一襲嫁衣的模樣,她在對他笑,她在對他招手,她彷彿把她一生都託付給了他。他欣喜若狂地跑向她,膽怯且激動的牽起了她的手,說著虛無縹緲的誓言。
然後,柴米油鹽的生活。
再然後,子孫滿堂……
“夭夭……”病床上帶著氧氣罩的王凱眼角流出了一抹淚,他緩緩地睜眼卻看到一片空虛的天花板,失落感瞬間蔓延在他心頭,也對,他怎麼能奢求和夭夭去相守一生。
他不過是她的僕人……
王凱此刻好像好像一個溺水的人,連剛碰到手的僅有的一塊木板也滑失了,一滴泫然的灼淚兀自掛在一張臉憔悴的面頰,長長的死寂的默然,然後一聲悄然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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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兒……貞兒……”四處一片黑暗黑,伸手不見五指,那墨一般的黑暗,彷彿永遠沒有盡頭……
夭夭有人在喊自己,聲音很暖,那個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猛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居然是陸城,夭夭咬緊了嘴唇,覺得眼眶潮濕,心底的每根神經都開始痙攣了起來,“哥……哥哥……”夭夭不知道,自己居然會對陸城這麼有依賴,彷彿是原主的情感。
陸城知道眼前的是夭夭不是陸貞,可是聽到她彷徨地叫自己哥哥心一下子就軟了,伸手扶起了夭夭,端起一旁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夭夭嘴邊,夭夭沒有拒絕張口吞下勺裡的粥。
“我不是在照顧你,我是在照顧貞兒的身體。”陸城解釋道,卻還是在喂著夭夭。
“我知道。”夭夭驚覺自己的右臂居然被接起來了,只是還沒有適應不能完全地被自己控制。
喝完粥,陸城扶著夭夭睡好,然後為她蓋上被褥,看著夭夭的那雙深邃的眸子裡湧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夭夭知道,對於陸貞的死,陸城是責怪自己的,“陸城,我曾經也有一個哥哥……”生冷的開口,是沉鬱嗓音。
陸城看著夭夭,然後坐在了床邊等待著她接下來說的話。
“雖然我也有很多皇兄,但是他很是照顧我,是沒有任何利益的,他只是單純的喜歡我這個妹妹。被他寵愛的日子我真的過的很幸福……”夭夭那微睜的眼底忽然射出的灼烈目光,就像纏繞著火焰的冰冷劍鋒,“可是……他犯了皇族,不,是古代的大忌,他居然愛上了一位男子,那年,他才十六歲。”
“那時候是會遭人唾棄吧。”陸城居然還在笑,揚著眉,有些調侃的。
“而後……皇兄心怡的男人一直沒被找到,他們就把皇兄放進豬籠,在開口處捆以繩索,吊起來,放到江河裡淹浸,湖水沒頂,淹浸至死……”夭夭眉頭微微蹙起,眉宇間淡淡的落寞讓人忍不住為她心痛,雙手握緊拳頭,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雙目死死地盯著陸城。
“你沒有能力去救他?”
“不是……我當時也是唾棄他的!我認為他丟了皇族的臉面,我和著那些所謂的正義一起殺了他!”夭夭他的身體顫抖了,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下,看著陸城,抓住了他的手腕,“是不是就是皇兄,你告訴我他是不是就是皇兄……”第一次,她如此大膽的猜忌,臉色慘白,身子簌簌地發起抖來。
“我不知道他是誰,我只是在為他做事。”陸城看著夭夭慌張的模樣一抹憂傷從他冰冷的眸子中閃閃而過。
“他定是皇兄……我虧欠他的,是我虧欠他的……”夭夭肩膀若有若無地抖動著,那目光,彷彿是沉沉夜色中掠過了轉瞬即逝的流星。
夭夭閉著眼睛,身體抖得更加厲害,這就是因果迴圈嗎?當初自己眼睜睜地看著正義將皇兄推入了河裡,皇兄拼命的掙紮絕望的看著自己,嘴裡好像說了什麼風太大,人群太嘈雜,夭夭根本沒有聽清。
夭夭清晰的記得當時天氣是陰沉的,傍晚時分而看不見夕陽,風太大卻遍天彌漫著黃騰騰微細的塵沙,又清冷,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冷漠,包括自己,如果當初自己感同身受的為皇兄考慮一下,如果當時這種“茍且之事”被發現之後她能去聽仔細皇兄的解釋,如果當時顧及兄妹情義去求著父皇放過皇兄,會不會,一切的結局就不會這麼殘忍。
她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著皇兄被殺死,然後一臉冷漠毫不傷心的離開,還依舊認為他是咎由自取,連他最寵愛的妹妹都沒有理解他,當時,皇兄定是傷心痛楚極了。
越想越傷心,夭夭幾乎是要崩潰的樣子,陸城伸手去擦拭她的淚,啜泣了好久的她,眼睛紅腫得像兩顆熟透了的櫻桃,“當時是封建的,這不怪你,好好睡一覺,醒來什麼都會變好的。”陸城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情不自禁的去安慰她,可能因為這張臉,讓他無論如何都生不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