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銘他猛然一震,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像刷了層漿糊般地緊繃著,“你說什麼?”
“我已經死了。”夭夭知道吳銘是正人君子,即使吳銘知道此件事情的真相,夭夭也相信,吳銘不會將此事公之於眾,即使公之於眾,對夭夭來說,也沒有什麼影響,“蘇零死的時候,我已經死了。”
吳銘陷入了沉思,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他是知道的,可是……一個死去的人怎麼會活生生的站在自己跟前?
吳銘的手機響了,他忙不疊的接起,“吳銘,今天是茹茹生日,你怎麼還沒回來,茹茹都等著急了。”
“我馬上回去。”吳銘掛下電話,撇了一眼夭夭,剛想離開,忽然停下了腳步,“我女兒有自閉症,你和我女兒年紀相仿你又是……”吳銘總覺得有些話說不出口。
“今天是我女兒生日……”
夭夭知道吳銘的意思,不過是去他家瞧瞧他的女兒是不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好啊,你女兒喜歡什麼?”夭夭很爽朗的答應了,可是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秉之用秦宇的身體給自己過生辰的那日,忽然一種負罪的心情壓得夭夭喘不過氣來。
夭夭去玩具店買了半人高的玩具熊,理所當然的是吳銘付了錢,一路上,兩人啞口無言,夭夭是實在不想費口舌,而吳銘,是怎麼也找不到話題。
就這樣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吳銘在一棟不是特別新的小區前停了下來,讓夭夭抱著毛絨玩具熊下來,自己去找停車位了。夭夭抬頭仰望著這棟樓,在大概4層的左右的樓層散發著濃重的陰霾之氣,看了很久很久,吳銘拍了她的肩才將夭夭的眼神拉了回來。
“你家幾樓?”
“4樓。”
“你家的確有髒東西。”夭夭黝黑的眸子如寒冰般發出陰冷的光芒。
吳銘一愣。
“我們先上去。”夭夭將懷中的毛絨玩具熊扔給了吳銘,自己則帶頭爬上了樓,這個小區應該是老區了,沒有電梯,甚至樓梯都是髒兮兮的,牆上的□□也已經掉的七零八落了,“你現在的職位一個月也拿小幾萬了,怎麼還住在這裡?”
“家一直在這裡,就沒想動。”吳銘目光有些深沉的炙熱。
夭夭便沒在理會,爬上了四樓,吳銘敲了敲門,開門的是個三十左右家庭婦女的樣子,長的不是特別的美麗,可是那一雙鳳丹眼如秋水般傳神,“老公,這位是?”她一眼便看見了站在吳銘身後的夭夭。
“她叫夭夭,我請她回來看看茹茹的。”
吳銘的妻子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露出和善的笑容上前將夭夭拉進了屋,“我是吳銘的妻子陳珊,今天正好是我家茹茹的生日,我準備了很多吃的,快進來。”
夭夭一進屋,就聞見了飯香味撲面而來,可是,對於夭夭來說,這種過去自己垂涎若渴的味道現在就如同空氣一般,完全鈎不起夭夭的慾望。
陳珊讓夭夭入座,桌上的皆是一些家常小菜還有一個不怎麼大的蛋糕,“茹茹,爸爸回來了,快出來吃飯。”陳珊對著裡間的屋喊了一聲。
許久許久,傳來“枝椏”一聲,那扇門緩緩的打了開來,一個穿著粉色拖鞋大約十四五歲的小女孩抱著一隻粉紅頑皮豹就走了出來,應該是長時間睡不好的原因,茹茹的黑眼圈很重,可是除了這個,夭夭沒有看出來別的,可是剛才在樓下看到四樓的陰霾之氣是從哪裡散發出來的呢。
“茹茹,有沒有想爸爸。”吳銘上前,將茹茹抱在了懷中。
茹茹沒有回答,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夭夭半分,夭夭也是注意到了,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起身,“茹茹,我是你爸爸朋友的孩子夭夭,今晚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茹茹低垂著的長長的睫毛下,像黑水晶一樣閃爍著的深邃雙眸,思考了很久,沒有回答。
“我們先吃飯吧。”
吳銘將茹茹抱在了自己身旁的座位上,陳珊那起火柴點了蠟燭,“茹茹,許願吧。”
“我希望媽媽永遠陪著我。”
此語一出,燭光閃爍,一隻女鬼驀然站在茹茹的身旁,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茹茹的頭發,眼神中皆是無盡的疼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