茍小小跟著洪大夫一直往安豐鄉的東頭走,都快走到頭了,還不見洪大夫停下,她這心裡愈發忐忑不定。
放眼前方再無一星半點燈火,藉著星月的光輝隱約可以看到大片空曠荒蕪的田野,一行烏壓壓陰森森的群山連綿在田野的盡頭。
眼看洪大夫帶著她經過了東頭的最後一片房屋仍沒有停下的意思,茍小小內心焦灼起來。
再往前走,可就沒有人家了。
茍小小欲哭無淚,心想自己難不成上了這位洪大夫的當,對方之前的好人嘴臉全部都是裝出來的?其實對方的真實目的是要……害她?
那她裝得還真像,因為茍小小從她身上感覺不出一點兒惡意。
就在她疑神疑鬼時,洪大夫往田野小徑的右手邊一拐,終於是換了方向。
茍小小牽著驢跟在後頭,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她還以為洪大夫會一條道走到黑呢。
拐彎後,大約又行了十幾米,走在前頭的洪大夫停在了一片烏漆嘛黑的院子前。
這院子坐西朝東,是由三面房屋和一面木柵欄圍成,正對田野遠山,與田野之間隔著一條小徑。
此刻,茍小小和洪大夫就站在這條小徑上。
洪大夫推開柵欄門,側身對茍小小說:“進來吧。”
茍小小牽著小毛驢進去,聽洪大夫又說:“驢栓那小棚裡,我去開燈。”
她環視院落,發現了洪大夫說的那小棚。
靠近院子東北角的地方有一個柴禾棚,棚裡的地上堆積著木柴,牆邊堆放著幹柴。
她將小毛驢牽到柴禾棚裡,洪大夫那邊已經開啟了堂屋裡的燈。昏黃的燈光照到了院子裡,與灑在院子裡的皎潔月光重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