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門上的符咒散發著隱隱輝光,靈氣雖盛,但符咒上面的光芒卻閃爍不定,張善義凝望著靈符,心中也不免有些緊張,因為對方剛剛離世,這種橫死鬼的怨念正達到鼎盛時期,他自己也不確定這驚鬼符對這剛死去的陰魂是否有效,如果萬一靈力不支,那這樣的怨靈,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難以應付的。
相比之下,我倒是輕鬆不少,我捻滅菸頭,伸了個懶腰,一如既往的語氣道:
“大爺,這個喜神怨念不啊,她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才被送來的?”
跟老王話永遠好像中間隔了一道城牆一樣,他依然延遲了幾秒才慢悠悠回答:
“這個女人是昨晚上剛送來的,腦袋和大半個身子都被飛機膀子削掉了。”
“被飛機膀子削掉了?”張善義驚訝地問,我還是第一次聽悲催的死法。
“跟她一起送醫院的還有三個人,她們當時在遊樂場旁邊餐館吃飯,可沒想到,遊樂場裡一個旋轉飛機突然因為年久失修而脫軌了,直接飛了出來,那個飛機的翅膀正好削入了這個女人的身體裡,將她整個人被斜著切開了。其他幾個人也是慘不忍睹,送過來的時候,她們身上全是菜汁和血汙,剛才那個女人衣服全絞爛了,上面還掛著肉渣。”老頭平靜地著,死亡和屍體對他來已經司空見慣。
“原來如此,以前都只是聽腦袋被飛機膀子颳了,沒想到現實中竟然還真有人會運氣這麼點差,難怪她怨念如此的強烈,換我也得氣瘋了!”我吐了口菸圈道。
嗚嗚的鬼叫聲並沒有停歇,斷斷續續地從門的另外一頭傳來,似乎這怨靈看起來仍然不相信自己就死亡,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我有些黯然,人們總是這樣,活著的時候永遠認為死亡是發生在他人身上的事情,永遠不會突然某降臨到自己身上。我們或為愛撕心裂肺,或為恨切膚入骨。或許某突然覺得活著毫無意義,或許某覺得遭遇的困難讓自己崩地裂。
可這些,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在生死決絕的塹面前又算得了什麼呢?
可怕的並不是死亡,可怕的是活著的我們每個人明明每很平庸,卻還要騙自己平淡是真。
“喂喂,財子,現在咱們把這個喜神惹毛了,也沒辦法回去了,那這現在怎麼辦?”張善義無奈看著我。
“現在幾點?”我問。
“下午兩點。”
我若有所思,看了看老王:
“大爺,現在裡面還有幾個空的冰櫃?”
老王神情古怪地看著我,好半才:
“兩個……”
我靈機一動,腦海裡浮現出了一個計劃,我笑著看向張善義。
“你看我幹什麼,難道你想……”張善義詫異看著我,似乎猜到了我的想法,我卻突然示意讓他噤聲。
“圖圖,午飯都沒吃呢,折騰這麼久,我都餓了,去吃點飯。”我轉移了話題,一把摟住張善義的脖子。
“你還真是什麼都能勾起你的食慾啊!”張善義表情尷尬。
“大爺,打擾你了,這惡鬼鬧得實在太兇了,看來我們也未必能駕馭得了啊,我得回去跟院長,看來啊……院長得另請高人了。”我朝老王笑了笑,看起來確實有幾分怯意。
老王根本看都沒看我一眼,繼續回到破舊的屋裡看起電視。
我們兩人匆匆回到一樓。
“怎麼?你真放棄了?”張善義。
“開什麼玩笑,咱們可連試都沒試過呢,還能就這麼放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