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為金家好像很長時間都沒怎麼大動過炊火了,廚房之內全都是令人不適的灰塵,劉晟翀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所以在開始大展身手之前,劉晟翀就非常勤奮的把整個廚房收拾了一遍。用來擦灰兒的水足足換了八盆,還有三塊抹布。
外加將近一個時辰的時間,耗費了這麼大的代價劉晟翀流了一身的汗,終於算是把整個廚房進行了一次大翻新。
金濂的反應倒還很平靜,他感嘆的是四年前那個飯來張口每天就是忙活自己那些事情的小男孩今天也能成為頂天立地的大男人。他很慶幸劉晟翀能有這麼大的變化,這樣的成長絕對不是他能夠給自己的侄兒帶來的,不過現在他想自己的老友在天上應該無論怎樣都能感覺非常欣慰了。
福叔的反應還是很大的,他每天都在這個廚房進進出出。可畢竟府上的人手實在是太少了,他也沒有什麼時間收拾,所以廚房才會這般髒亂。
“福叔,這是你今天早上買的魚嗎?”劉晟翀從廚房外面的木桶裡面發現了一條鯉魚,還有一些市面上新鮮的蔬菜。魚在木桶裡面還在優哉遊哉的湧動,蔬菜上面還能找到一些清涼的露水,看來是今天剛剛從市場上買來的。他就要利用這些東西來做一頓豐盛的佳餚。
金濂平時不理會這些東西,府裡面大大小小的事情他不會什麼都考慮到。
福叔急忙說道:“不,是盧大人送過來的。”
“盧大人?”劉晟翀納悶,是誰這麼好心?
“盧忠?”
福叔肯定的回答道:“對,就是那個錦衣衛指揮使盧忠盧大人。”然後福叔的表情略帶著些悲傷說道:“自從少爺離家出走之後,盧大人就經常帶著李姑娘來給家裡,看望老爺。不過更多的是每天還沒等我出門的時候,就有錦衣衛把一些食材送來,他們說是盧大人送來的。隔三差五就來一回,從來都沒斷過。我看啊,盧大人肯定是看在和你的交情上才會對我們這麼照顧的。”
金濂靠著門,沒有反駁,就連他也認為盧忠之所以對金家這麼照顧,完全是因為劉晟翀和他的交情。以前雖然都在保皇黨之內,可是自己從來都沒跟盧忠說過幾句話,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沒到那種地步。
不僅如此,金濂一直都能感覺到這幾年金家能夠相安無事有九成的原因是靠著和釋九郎和劉晟翀的良好關係,就別說劉晟翀杳無音信的那段時間,就算是現在他們兩個人全都死了,那金家後面還有蓬萊劍閣和少林寺。這種在江湖上跺一跺腳都能引起軒然大波的超級勢力,肯定是那些個人不敢招惹的大人物。
而且最重要的是無論金濂在朝廷中無論向皇上朱祁鈺提怎樣的建設性意見,就算是朱祁鈺非常不愛聽的話,他都得和和氣氣的答應下來,而且還得說上幾句好話。那些大臣自然都能看不出來金濂在朱祁鈺的心中有多重要,他們不清楚的最重要的願意是劉晟翀和釋九郎、金濂可是全天下知道他底細的人。他不僅不能再下黑手,還得把他們好好的供著。這也就是為什麼雖然金濂不接受任何賄賂也沒有別的靠山,卻能在四年之間也算是安然無恙的原因。
劉晟翀謙虛的說道:“別這麼說,我可沒有那麼大的作用。叔父畢竟是保皇黨之內的重臣,得到一些照顧是應該的。好人絕對會有好報。”
“保皇黨已經名存實亡了。”金濂緩緩地說道,臉上沒有身邊遺憾和不捨的表情,看上去非常的平靜。
這好端端的保皇黨怎麼就說沒就沒了呢?難道有比他們這些人還強的黑惡勢力?
金濂解釋道:“在土木堡之變的時候黨內的領袖全都喪生了,剩下的這些人也掌握不了大權。皇上非常偏激,基本上不會聽我們的建議,甚至還會打壓。所以現在雖然沒有特別重大的事情需要擔心,可是皇上正在一點一點的加強自己的權力,從我們的手中。”
劉晟翀聽完,覺得這個朱祁鈺還是有點本事的,能夠以這樣的年紀有了這麼大的成就。他在治國方面的能力絕對不亞於他在江湖上的武功排名。
他咧起一邊的嘴說道:“我還真有必要再去看一看他,沒準他見到我的時候會感覺得非常驚喜。”
“行了,不提這些了。你們就看我露一手吧!”劉晟翀擼起袖子,亮出兩條粗壯的胳膊。
從木桶裡面把那隻鯉魚提了起來,菜刀手起刀落兩下的功夫,鯉魚就直接斷頭開膛。
這兩年的墮龍谷生活讓他掌握了他必須學會的很多社會技能,做飯還只是其中的一小方面。墮龍谷能夠給予他的條件也是非常的有限,所以對於他來說雖然不會做什麼特別的美食,卻提高了他在有限的食材之內的創造能力。
廚房裡面的麵粉還有半袋,這頓飯應該是足夠了。盧忠派人送來的食材當中還有新鮮的蔬菜還有一提豬肉,正好全能用在裡面。
四分之一個時辰之後,福叔把廚房前面的院子裡面桌椅都收拾好,整理出能讓人吃一頓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