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
他斂下雙眸,將一番苦心隱藏。
宣武帝深深看著他,終究一聲長嘆,已然做了決定。
當日下午,宮中便頒佈了聖旨。
太子自知無德,無顏舔居東宮,自請廢立。帝斥而不改,罰而不悔,終將其幽禁廣陵宮,閉門思過。
聖旨由中書省下達的時候,師心鸞和楚央剛踏出武安侯府大門。
傳旨的太監聲音尖細,方才唸了一半,楚央臉色就冷了下來。師心鸞心中一跳,忙靠在他身上。
“我頭有些暈,你抱我上車吧。”
妻子身子不適,楚央暫時抑制住了滿腔怒火,將師心鸞打橫抱起。一上車,師心鸞便恢復了正常。
“剛才如果我不裝不舒服,你想要做什麼?殺了那傳旨的太監,還是乾脆毀了聖旨?”
她太瞭解楚央的脾氣。
他一心要扶持宮越登基,牟足了勁兒要幫宮越剷除宮墨這個心腹大患。奪嫡之爭尚未開始,宮越居然被幽禁了。
雖然太子之位還未被廢除,閉門思過聽起來好像也還有迴轉的餘地。但唐唐東宮太子,未曾犯錯,就這麼被幽禁,傻子都知道這其中有貓膩。除非其他皇子全部死絕,或者發生重大變故,宣武帝不得不將宮越放出來。
否則這輩子,他非但與皇位無緣,還得老死廣陵宮。
楚央不怒才怪!
她敢打賭,剛才如果不是自己急中生智,這傢伙至少得將那傳旨的太監給踢殘,然後跑去皇宮找皇上‘興師問罪’。
皇上不曾召集大臣商議,就下了這道聖旨,擺明了就是不聽任何人諫言。這時候進宮,也見不到皇上。倒不如冷靜下來,好好琢磨琢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央默了默,眼中暗沉一點點退卻,面色仍舊冷凝如霜。
“你可以為你的兄弟打抱不平,可以跟皇上爭辯喊冤。唯獨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讓皇上下不來臺。”師心鸞見他眉間戾氣漸漸散去,才繼續道:“剛才你但凡有任何衝動之舉,都是抗旨不尊。眾目睽睽,皇上再是對你寬縱,也抵不住悠悠眾口。你不怕,但你有沒有想過父王母妃?還有我,以及我肚子裡的孩子。”
楚央渾身一震,目光緩緩落在她臉上。
師心鸞眉目如畫,神容平靜。她對宮越沒有任何感情,才能在變故突起的時候仍舊保持理智冷靜,幫他分析事情的輕重緩急。
“你憤怒你不甘你恨不得想殺人,我都懂。但此時此刻,你更應該冷靜。你都亂了,還有誰為你的好兄弟籌謀?還有誰能夠救得了他?楚央,你那麼聰明,可不要因為一時意氣而做了糊塗事。屆時可就真的親者痛,仇者快了。”
她聲音沉靜而溫柔,一字一句如同山澗清泉,劃過他心間,將那些浮躁和怒火一點點的清掃乾淨。
楚央微微闔眸,握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宮墨剛醒,他好歹算立了一功,皇上不獎反懲,其中必有貓膩。”師心鸞幫他疏離思緒,“堂堂太子,未來的一國之君,沒有當朝議政,不曾召見軍機大臣,也不曾有任何過失,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被幽禁,皇上難道不怕蕭家不服?皇后不鬧?除非他捏著皇后的把柄,足以讓蕭家暫時按兵不動。”
這個當口,還能有什麼把柄?
必然是因為宮墨中毒一事,查到了皇后的頭上。
宮越若不自廢,單憑毒殺親王這一條罪名,就足夠皇上廢后。宮越用自己的前程,救了皇后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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