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夢言來給我開門的時候,看起來還木呆呆的。我覺得他可能剛剛睡醒,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一臉迷糊的樣子。
這個眼睛都還沒完全睜開的人,在我還沒關上門的時候就湊過來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親過之後他迷迷瞪瞪笑了笑:“我先去洗個臉哈。”說完轉身趿拉著拖鞋去了洗手間。
柯夢言剛醒的時候,總是能表現出非同尋常的老練來,可能是他腦子裡負責害羞和不好意思的部分比較嗜睡,醒得晚吧。
我把柯夢言的早飯放到客廳的茶幾上,然後坐在旁邊開始吃自己的早飯,邊吃邊盯著洗手間的門,準備等柯夢言出來之後對他行個注目禮。
柯夢言一出來就僵了一下,然後頂著我專注的視線默默走過來,笑著問:“怎麼啦?這麼認真地看我,我可會不好意思的哦?”
我求知慾十分強:“那你不好意思一個我看看。”
“……”柯夢言無奈,“你見我害羞的次數還不多麼?”
“還不夠多。”我忍不住帶點得意笑了笑,然後抬抬下巴示意一下桌子上的煎餅,“吃早飯吧,一會兒要不脆了。”
兩個人並排坐在不大的沙發上,坐姿高度相似:都把腳收到了沙發上,像是蹲坐一樣,我覺得這大概是最接近“我是一個蘑菇”的姿勢。
兩個人安靜而滿足地吃著早餐,我腦海裡的老梗揮之不去蠢蠢欲動,我終於忍不住做出了傻吊發言:“木木學長啊,你覺不覺得我們兩個現在好像兩個蘑菇?”
柯夢言思索了一下,答道:“林林啊,我們兩個一個木一個林,不是木本也得是草本吧,離菌類好像有點遠。”
我被柯夢言的思路噎了一下,決定用我最擅長的吐槽來應對:“請不要用聽起來似乎很科學的理由來反駁我完全沒有道理的言論,這對話已經完全不知所雲了好嗎。”
柯夢言從善如流:“好的,我們可以換個言之有物的話題。”他忽然彎腰,伸手拉出茶幾下的抽屜,邊拿東西邊開口道,“林林,手。”說著從裡面拿出了什麼,放到我迷茫伸出的掌心之中。
閃閃發光的鑰匙冰冰涼涼,穩穩當當地躺在我手心上。
“上次就想給你的,結果忘記了。”柯夢言又開始專心吃起煎餅,口齒不清含含糊糊道,“雖然等你敲門這件事讓我很興奮,但我覺得把鑰匙給你我會更開心。”
我收攏掌心,把鑰匙握在手裡,接下來也咬了一大口煎餅,口齒不清卻鄭重地說:“我會好好保管的。”
先解決早飯的我“騰”地站起身來,柯夢言茫然地抬頭看我,我強硬道:“這兩天我要強行徵用你家電腦桌,這兩天他就姓徐了。”說完之後我看著柯夢言依然茫然的臉,氣勢弱下來補充道,“當然我趕完稿子就窩在哪裡都行了,就是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畫完……”
柯夢言等了一會兒,看我沒有接著說下去的意思,相當積極地表示完全沒問題,“不止電腦桌,你要強行徵用我也沒問題的!”
我冷酷拒絕:“不要,你沒有電腦桌的功能。”
到了坐在電腦桌前左手鍵盤右手拿筆心無旁騖的狀態,我反而還有點恍惚。
來之前我多少以為我會和柯夢言膩歪一會兒,畫圖的時間多少會短一些。沒想到吃早飯時贈予鑰匙的溫暖氣氛尚且還沒散,兩個人已經各自對著自己的任務認真工作起來了。
電腦桌在床頭旁邊,電腦方向對著床腳。而柯夢言就靠坐在床頭,他手裡拿著筆,看的是列印的資料,偶爾做些註解,神情專注。我們兩個人誰也沒有打擾對方的意思,只是偶爾會在餘光不自覺飄向對方的時候發現對方可能也在看自己,於是便視線相對,然後對彼此露出一個甜度適中的笑容。
不知是不是趕稿環境有變,我居然覺得今天上午的效率格外高。照這樣下去,這兩天不用熬夜也能輕松趕上deadine,說不定還有時間打一打遊戲。這樣想著,我畫得越發專注起來。
在柯夢言家我依然是邊畫邊看番,但我只戴了一邊的耳機,對著柯夢言的那邊沒戴——為了聽清柯夢言說話,雖然他也在做事,不怎麼和我說話就是了。
柯夢言從廁所回來之後說了他在我開始畫畫之後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是在我茫然看向起身的他的時候他的解釋,去廁所)。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不小心看到了你畫的畫。”他神情有點嚴肅,“你會介意麼?”